“我在7151,你……嘟嘟嘟——”

不等楚亦航說完通訊就斷了, 原因是葉先生受不了隻聽聲音,看不見人的感覺, 所以房間號甫一到手,身體便不受控製地行動起來。

楚家家教嚴格, 無論出門在外還是在家,楚亦航從不會“衣冠不整”地見外人,聽葉雨說有人送花, 他立即對著鏡子係上領口和袖口,撫平褶皺,塞好衣擺。

“咚咚。”

門被人輕輕敲響。

楚亦航最後整了整襯衫領襟,打開門, 差點兒被一束比腦袋還大的巨型花束懟在臉上。

他下意識退了半步,第一反應是送花的人好高,跟自己差不多, 第二反應是這束花好特別,小太陽真有眼光。

與尋常的單色或混色搭配不同,這束花由兩種顏色拚接而成,涇渭分明。

左邊濃鬱的橘紅色玫瑰中穿插著黑色尤加利,輔以棕褐色包裝紙,暖調的橘棕色係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太陽,火焰,以及溫暖的感覺;右邊卻截然相反,色澤淺淡的香檳玫瑰和白色馬蹄蓮,配上灰色銀葉菊做點綴,外包是淺灰色磨砂紙,白灰為主的冷色調象征冰雪,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這束花一明一暗,冷暖對比強烈,寓意我對你著魔,對你迷戀,不懼嚴寒,不畏酷暑。”

就在楚亦航打算從送花小哥手裏接過花束的瞬間,伸出去的左手突然被人用力攥住,不等他有所反應,花束後傳出的聲音讓楚亦航整個人僵在當場。

這個聲音是……

花束輕輕偏移,一直躲在後麵的葉雨露出大半張臉,黑色短發被酒店走廊的燈鍍上一層光暈,往日看來暖心的眼眸此刻盈滿了陰謀得逞的促狹,底部潛藏的笑意既溫柔又有點兒……呃……侵略性。

楚亦航緩慢地眨了下眼,覺得有可能看錯了,但葉雨接下來的話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知道楚老板是否願意接受。”

接、接受什麼呀……小太陽真是的,送個花說得像求婚一樣……

楚亦航耳朵一陣陣發燙,慌忙扯斷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視線,垂下眼,搶過花束抱懷裏就走,連門都顧不上關。

被留在門口的葉先生任憑楚老板搶走花束,逃也似的鑽進臥室,小臂抵住門框低低笑了,聲線帶著愉悅的輕震,頭埋在臂彎裏笑得樂不可支,笑聲在樓道不停回蕩。

過了好大一會兒,葉雨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慢悠悠走進門。

今天在卡羅拉工作室忙活了整整六個小時沒停歇,一管營養劑早消耗得一幹二淨,葉雨進來後東翻西找尋摸吃的,嘴上還不忘繼續調♪戲自家金大腿:“光把花拿走了,楚老板你到底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好歹給句話呀。”

如此低劣的激將法楚亦航不會上當,他繼續躲在葉雨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摸摸給耳朵快速降溫。

降著降著,一聲撕開包裝袋的脆響從小廳傳來,楚亦航一愣緊接著一驚,顧不得管紅耳朵會不會被葉雨發現,大步流星地衝出來:“你沒吃飯?!”

一室寂靜被打破,如此突兀的聲音直接把背對臥室,坐在沙發上的葉雨嚇得一激靈,手一鬆,咬了半塊的餅幹直接掉在地上。

換做平常,能成功嚇到葉雨,楚亦航少不了調侃幾句,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小太陽為了給自己送花,大老遠從家裏坐十幾個小時飛船趕到4-2a星,忙得午餐晚餐都沒有好好吃,把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隻能饑不擇食地吃起酒店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