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雨”滿腔怨憤豈是他三言兩語能打消的?
負麵情緒洶湧澎湃,不斷衝擊著葉雨緊繃的神經,一波接一波,好像有人在腦子裏用力撕拽,頓頓的,生疼。
恰在此時,楚亦航回來了。
僅遠遠瞅一眼,不用靠近,楚亦航瞬間察覺葉雨狀態不對:雙肩收攏,脊背略彎,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死死握緊,與往常隨意放鬆的姿態截然不同。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探手抓住葉雨拉過來一看,心髒不由一抽,隻見葉雨麵色發白,眼眶微紅,額角沁著薄汗,整個人虛軟無力,自己不過稍微使勁兒就拉動了,絕非酒醉。
一股許久未曾出現的怒意不可抑製地竄出來,楚亦航扶穩葉雨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矛頭轉向旁邊看呆的徐文建,沉聲喝問:“你做了什麼?”
第34章 真正對你好的人
狹長的鳳眼往往最為傳神,再搭上溫潤神色,眼底脈脈情波跟漾出來似的,非常動人。
若有朝一日溫潤不在,鳳眼自然上挑的眼尾便再無遮攔,猶如出鞘利劍,鋒芒畢露。
楚亦航作為家教良好的貴公子,縱使溫和優雅被刻在骨子裏,不代表他沒脾氣。
如果有人傷害了最重要的人,他還慢吞吞和聲細語,那不是溫柔,是聖父。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情緒最直接的體現,徐文建被犀利目光一掃,心咯噔一下,脊背陣陣發涼。
楚亦航那張辨識度超高的臉鮮有人不認識,徐文建顧不上琢磨兩人為何舉止親昵,他隻知道麵前的楚二少心情不佳。
薄唇抿出冷然弧度,戳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更是蘊含怒意。
陳家再大也僅限商圈,楚家可是政圈頂尖尖兒的存在,雙方沒有可比性,惹惱楚亦航自己絕沒好果子吃。
徐文建馬上高舉雙手以示清白:“我、我什麼也沒做,真的!”
向來能言善辯的他竟急得舌頭發僵,連話都說不利索。
可惜這種無力辯駁楚亦航根本不信,他認定徐文建趁自己不在對葉雨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才導致小太陽麵色慘白一副快昏倒的樣子。
輕嗤一聲正要逼問,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葉雨好容易拉回金大腿的注意力,他喘著粗氣,費力抬起頭,斷斷續續對楚亦航道:“不是他……我不舒服……走吧……”
這麼說並非替徐文建開脫,而是不想把美好的金大腿卷進來。
他的話果然好用,楚亦航猶豫片刻不再跟徐文建糾纏,一手拉起葉雨左臂架在肩上,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腰,轉身前拿餘光深深看了徐文建一眼,半扶半抱帶人離開。
半路,給劇烈頭痛禍禍半天的葉雨終於堅持不住,失去意識,可把楚亦航嚇得不輕,立即調轉方向朝醫院疾馳而去,維護秩序的巡邏機器人一路狂追,直追到醫院門口才逮到楚亦航——開了厚厚一打罰單。
昏迷不醒的葉雨被服務機器人推走檢查,楚亦航坐在檢查室外,雙手時而握緊,時而鬆開,滿眼焦急盯著自動門,半小時後戴著口罩的醫生推門而出,楚亦航趕忙迎上前。
“你是?”醫生問。
“朋友。”楚亦航回答。
“病人頭部是不是受過傷?”醫生一邊翻閱電子病例,一邊詢問。
楚亦航想起葉雨給自己講述的故事,點點頭:“是的,他曾遭遇飛船意外,還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