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不多糾結,停止攻擊藤蔓,認真地抿著嘴唇想了想,才鄭重其事地許下願望。
一棵小樹苗破土發芽,拔高到初初腰間才停止生長。
枝幹很細,但是枝頭長出毛茸茸的嫩葉。
纏住初初手腳的藤蔓這才鬆開他的雙手,縮進土裏。
初初可算是突破重圍,火急火燎地衝進萬耀殿。
在初初離開之後的下一秒,轉瞬之間,嫩芽泛黃,枝椏發爛,那棵由初初的心願化生而成的小樹苗突然就枯萎了。
初初剛才許下的願望是——
“我要保護好砳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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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耀殿。
鬥獸場。
阿爾黛一句“你的善良毫無意義”如同當頭棒喝,悶頭一棍棒砸得許砳砳暈頭轉向,摸不著北。
這乍一聽,還覺得阿爾黛這套「善良無用論」說得很有道理,還有四大妖靈在旁瞎附和:“雖然阿爾黛既不要臉又變態,但是他這些話,說得還都挺實在的。”
許砳砳的眉頭皺成溝壑,他想反駁,可他平時滿嘴胡說八道,一到關鍵時刻,卻是笨嘴拙舌,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阿爾黛半垂著眼簾,墨綠色的睫毛纖長又卷翹,碧綠色的眼瞳映著許砳砳的輪廓,見許砳砳眉頭深皺,阿爾黛微笑道:“年前被先知救走的那位城主之女,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她一命嗎?”
許砳砳答:“你說她‘很有趣’。”
阿爾黛望著許砳砳,眼底含笑,說:“對,而且還很可憐。”
許砳砳不理解,視一切生命皆如草芥的阿爾黛,連對白月光鳳皇都能下狠手,又怎麼可能會對一個人族產生憐憫。
阿爾黛垂著眼,托起許砳砳的右手,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貼在右手手背上的繃帶,他輕聲道:“這一任城主原本有一對雙胞胎兒女,姐姐被當成心肝寶貝,弟弟隻是附屬品。聽說在他們七歲那年,小兒子溺水而亡。”
許砳砳急著抽回手,神經緊繃著,隻能敷衍道:“呃……真可憐。”
阿爾黛回過頭,語氣平緩道:“但溺水的其實是姐姐,隻不過弟弟從此以後都要以姐姐的身份生活下去,弟弟在客觀存在的名義上已經死亡,所以活下去的是‘姐姐’。”
許砳砳:“……”
阿爾黛不必再解釋,許砳砳也清楚這背後又是名利場的手段。
故事講到這裏,許砳砳一時還沒緩過來,就見阿爾黛突然朝他傾身靠了過來,捏著許砳砳的下巴,許砳砳聞到阿爾黛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裹挾著說話吐息時噴出的鼻息,說:“我的故事都講完了,現在進入問答時間。”
許砳砳的脊背僵硬,努力想和阿爾黛保持距離。
阿爾黛那雙碧綠瞳帶著異域風情的妖冶和魅惑。
他問:“你願意去屠了不白城嗎?”
許砳砳:“……”
他說:“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同意,我會放你走,二是拒絕,那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許砳砳:“……”
許砳砳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掐著他下巴的手指忽然就長出三寸長的指甲,指甲尖端輕輕地抵著許砳砳的喉結。
許砳砳不敢動。
四大妖靈也很緊張。
神武蛇勸說許砳砳:“妖怪進不了不白城,但是你是人族!又是人族先知,你要進城易如反掌,屠城更是不費吹灰之力!快答應他!”
九尾天狐也附和道:“到時候我幫你屠城!保命要緊!”
許砳砳也知道利弊得失,保命要緊,可他的上下唇像是被粘住了,任誰都撬不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