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點了點頭,又左右擺了擺腦袋。

許砳砳不明白它的意思,但還是又拿了顆雞蛋過來。

然而他剛拿湯勺敲破蛋殼,伸出去的手卻被初初的尾巴勾住了。

許砳砳:?

初初整個身前傾,趴在椅上,粗短的後肢則撐起後半身,撅起圓墩墩的屁股,它自學成才又學會了這種新的保持身體平衡的新姿勢。它借助後肢使勁,像鏟車一樣向前推進,一路“鏟”行到許砳砳手邊,它抬起腦袋,長大嘴巴,直接含住雞蛋的一端,後腿用力,把身往前送出一寸,嘴巴也將雞蛋多吞進去三厘米。

許砳砳:“……”

許砳砳的指尖輕輕地托著雞蛋的另一端,看到初初費勁地含住雞蛋,臉頰上的表皮也被滾圓的雞蛋撐開似的變得光滑平整,他一時不知道是應該把雞蛋揪出來還是幫初初把雞蛋塞進它嘴巴裏。

在許砳砳猶豫的這一會兒,初初發大力,屁股撅得老高,上半身也被軟弱無力的前肢使勁頂起來,它擺出鬥牛低頭卯勁、氣勢洶洶的姿勢,借許砳砳托著雞蛋底端保持雞蛋不動的助力,一口氣將雞蛋塞進自己嘴巴裏。

一顆完整的雞蛋順著初初的腦袋和脖頸滑進肚裏,他甚至還能完整地看到雞蛋的滑行軌跡,雞蛋經過它的脖頸時幾乎把它的脖撐成葫蘆節……

許砳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看初初進食看得他膽戰心驚。

初初把整顆雞蛋吞進肚裏,一雪差點被蛋黃噎住的前恥,得意地朝許砳砳昂昂小腦袋,還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接著躺倒在原地,翻了個身就一動不動,隻剩尾巴很有節奏地在椅上掃來掃去。它露出圓滾滾的肚,饜足地等待消食。

初初這一躺,像是和椅座墊融為一體,一個小時不挪地。

許砳砳坐在壁爐前麵,難得奢侈地喝著濃鬱的雞湯,吃雞肉和雞蛋。

自從他來到妖怪世界,三餐也難以規律,他吃完這頓中午飯加晚餐,外麵天色已經漸晚。

他坐在小凳上,後背倚著座椅也靠在初初旁邊消食,校服外套被他脫下來,團成一團墊在後腦勺。

初初隻占了椅角落裏的小塊位置,許砳砳的肩膀占去了大半位置,但互不幹擾,椅的麵積還算寬裕。

許砳砳順時針摸著自己的肚,幫助腸胃蠕動。

壁爐裏的柴火燒得劈裏啪啦響,窗外已是黃昏,爐火旁很溫暖。許砳砳難得放鬆,在昏昏欲睡之際,臉上忽然被抽了一下,“啪”的一聲,把他驚醒了。

他直起上身,一臉懵地捂著自己的臉頰,雖然剛才被抽那一下力度很輕,一點兒都不疼,但是他確定又不太確定——初初竟然“抽”了他的臉??

“……”

許砳砳難以置信地看著蹲在椅上這位叫聲細弱帶著撒嬌氣的罪魁禍首,明明還討好地對他甩著尾巴,卻趁他昏昏欲睡的時候給了他“一嘴巴”。

唯一合的解釋是初初甩尾巴不小心甩到他了。

這時,屋外的光線在黃昏的盡頭變得漸漸暗淡,遠處傳來了暮鼓三響,響徹千裏,鼓聲沉悶壯闊,穿透力極強。

許砳砳急著要過去關門關窗,也沒時間和初初一般見識,他剛一起身邁開兩步,眼角餘光瞥見初初也著急忙慌地蹬起身,它伸長了腦袋緊追他的移動方向,看那個架勢,大有從兩個它的等身高的椅上撲下地,隻為追上他。

許砳砳連忙又折返回來,撈起初初搭在自己肩膀上,生怕初初又摔著磕著,也害怕初初把負責撞鍾擊鼓的不聽先生當成下一個假敵,更怕初初連晨鍾暮鼓都一齊遷怒。

許砳砳把屋裏裏外外的門窗都鎖起來,閣樓上的小窗戶更是關得嚴嚴實實,還用繩把小窗戶的把手和床腿綁起來,借此消除安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