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哪一個人才是奎勒?
是那位眼楮都不眨就在托盤中放下一袋錢幣的老者?還是那位正在和同伴討論烈馬過往血腥戰績的男人?甚至是那位縴細小指上還帶著戒指的蒙麵姑娘?
既然奎勒是烈馬的忠實支持者,又在法盧科的文件中榜上有名,總該是個人物。海連看中了幾個出手闊綽的目標,正打算再湊近點好好觀察時,後腰忽然被什麼東西抵住了。
“晚上好。”身後那樣東西的主人發話了。
隔著單衫,海連也能感受到那樣東西冰冷,堅硬,已經將他貼身衣裳壓出了一個鋒利的皺褶,並且在持續而無聲地繼續下陷,再過一秒,他的腰上就能添一個血淋淋的豁口。青年反應極快地往前站了一步,用巧勁甩開挾持的瞬間回頭,刺客本能的警覺與敏銳讓他在微光中捕捉到了行凶人的眼楮。
“你要捅的不是地方,這位置沒有可致命的內髒,一刀殺不了我。”海連歪了下頭,“同行?”
那人輕蔑的笑了︰“你說對了一半。”他咧開嘴說話時,猩紅的舌頭在猩紅的口腔裏聳動,像是一條蟄伏的蛇。
對方收起了匕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匕柄在昏暗油燈下一晃而過,恰好能讓海連看清上麵的花紋。
毒蠍琥珀。海連在心裏罵了聲晦氣。
踫到了最麻煩的同行。
他半年前幫法盧科做事,目標是一個私售緹甦軍火給莫亦國的軍官,結果這樁任務正好和毒蠍琥珀沖突上了。一般人估計早就認慫退到一旁,偏偏海連那會也不知是不是腦子抽了風,他仗著身手好,在毒蠍琥珀們的重重戒備下硬是結果了那個剛從船上走下來的倒黴蛋——落跑時還不忘朝這幫禦用刺客的耳邊吹上一聲得意口哨。
事後法盧科把海連罵得狗血淋頭,說從來沒有人敢挑釁國王的刺刀,就連治安廳看見他們都是繞道走,他勸海連還想保住小命的話,就趕緊出海去外麵避避風聲,海連這才在毒蜂號上漂了半年。結果現在剛上岸沒半個月,又撞上了這幫凶神,海連除了自認倒黴真是無話可說。
“你上次殺了那個老胖子,害得我們追查了一年的線索就此斷了,”那人聲音壓得很低,但恰好能讓海連聽清,“我們首領很生氣。”
有法盧科的警告在前,海連馬上道歉︰“那次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那個人對你們很重要,今天你們的目標也在這?那我馬上就走。”
他抬腳就想溜,結果身子還沒轉過去,胳膊就被人從旁給攥住了。又一位毒蠍琥珀,還是個姑娘,女孩麵具下的眉眼彎彎的,指甲上的丹蔻比血更艷。
“我不愛對女人動手,”海連說,“放開我。”
“你沒機會對我動手的。”對方笑嘻嘻地道。
果然,海連還沒來得及抬起另一隻手,他就被第三隻毒蠍琥珀給架住了剩下的那隻胳膊。
海連有點無奈︰“你們到底在這個拳場裏安插了多少人?”
“你猜?”
所有的毒蠍琥珀都在黑暗中微笑,這笑容和姓方的一樣讓人討厭。海連煩透了他們這副得意洋洋又遊刃有餘的表情,仿佛自己隻是他們掌下的一隻蟲蟊,隨時都會被伸出的一根指頭碾死。
他懶得掙紮了︰“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