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卻用自己的手抽出了一個年輕alpha最賴以生存的信息素。
他一直標榜著自己是當代最偉大的科學家,可當他在這一路的逃亡之中看過了那麼多斷臂殘垣的故土了之後,他開始對自己過往的人生信條產生了懷疑。
科學是沒有立場的。
但科學家是有立場的。
周頤沉默著,按照她的閱曆她其實早就一眼看穿了柳葉刀那張枯老的人皮之下的愧疚之心。
毫無疑問,柳葉刀是有悔過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值得被原諒。
相反,他甚至應該在人類漫長的曆史長河之中被定在恥辱柱之上,受萬世唾棄。
因為他說,是他為了能擁有給那個最特殊的alpha手術的機會,所以他做了季涼的刀,殺死了周頤的雙親。
人類的情感總是懸之又懸的,在找到周頤之後,再到周頤整個讀大學的過程當中,柳葉刀都在一直暗中的觀察,注意,評測的周頤的狀態。
周頤本該是最高階的alpha,但偏偏她的表現是那麼的平庸,柳葉刀百:-)
“你道了又如何呢?”柳葉刀看著窗外斑駁的陽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反問道。
就算道了,難道憑著一個小小的雇傭兵還能扳倒如參天大樹一般的宋家嗎?
周頤卻笑了,低聲問道:“那你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又能如何呢?”
殺人誅心,現在的她已經越來越像宋溪讓了。
她是宋溪讓一手教出來的,在兩個人感情好的時候宋溪讓也是有過帶著周頤談生意,也有跟周頤說起過在和人談判之時最重要的是什麼。
拿捏住對方最致命的軟肋,然後一擊必中。
“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句話無論是在商場還是情場都是一樣的適用。”宋溪讓對她說過。
而今周頤才懂。
柳葉刀心有愧疚,對宋氏也會怨懟,他心裏很明白這世上是有哪些人要自己死的,就像周頤說的那樣,把那些秘密帶到了墳墓裏又能如何呢?
他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還是辜負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
更辜負了自己。
“……是當時的最高檢檢察官宮代。”柳葉刀沉默了許久,然後緩緩說道,“她手裏有宋家的證據,但還沒有來得及交出去就被人拉下了馬,再後來就消聲滅跡了…”
不道是死是活,也不道後來出現的那個人還是不是當年的那個敢破天下權的宮代。
聞言,周頤的表情一怔,宮代?
宮代?!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那個手裏握著最重要證據的人居然會是宮代。
…宮阿姨?!
柳葉刀沒有注意到周頤臉上錯愕的表情,他在說完了那句話後就拿起了周頤放在身側的槍,然後抵上了自己的太陽穴,沒有再看周頤,隻是把目光落在牆縫間推著食物在前行的小螞蟻:“說的夠多了,我活不成了……小姑娘,你還年輕,不必為我把命搭上。”
就算是撫平他內心的些許愧疚吧,他做不到讓眼前這個和那個故人有些許相似的人再因自己而死去。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坦然而從容的叩響了扳機,自己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一代傳說,終歸成了傳說。
***
周頤是帶柳葉刀死後的第8天重回廊河地下城的,那個時候時間已經走到了5月初。
天終於開始慢慢的變得暖和了起來,冰川開始消融。
刀疤還沒有回來,不道是死是活,一起出去執行任務的人隻有她先回來了。
周頤回來了,靠著她身體逆天的恢複能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戰區,柳葉刀已死,追殺他們的人也散了,所以她才能幸運的回到了她熟悉的土地裏。
然後便遇上了辜頁。
等了她很久的辜頁。
“你受傷了。”當周頤打開自己公寓的大門時,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