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季秋打開大門,剛巧對麵也開了門。她取下牆鉤上的鑰匙,伸出食指豎在嘴唇上,壓著嗓子說:“小聲點兒,外婆睡了。”
陸允點了點下巴,伸出右手大拇指往身後戳了戳,抑著聲線說:“你先過去,我去端。”
像是習以為常的熟練操作,兩人默契地換了方向,往對方的家裏走去。
單季秋進門就感受到空調的涼意襲來,她熟門熟路地走進了廚房,從櫥櫃裏拿出碗筷和勺子。
而陸允已經端著雞湯進了屋,輕輕鬆鬆地將雞湯擱在餐桌上,又返回去關兩邊的大門。
再回到餐廳,單季秋已經就著椅子坐下,把碗筷勺子擺上。他順手拉開她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來。”陸允往單季秋的碗裏舀了個雞爪,這會兒也不怕吵醒老年人,說話也自然恢複了他一貫的貧,“吃個雞爪,以形補形。”
單季秋是喜歡吃雞爪的,但她神煩他的形容詞。
是以,為了打擊報複,她執起筷子在桌子上不輕不重的杵了兩下,將筷子伸到大湯碗裏去撈。
很快,撈了一塊肉往陸允碗裏一擱。
“禮尚往來。”單季秋揚了揚下巴,“以形補形。”
陸允夾起碗裏的這塊“禮尚往來”,俊眉輕佻,眼尾隨著笑意微微上翹,深邃又多情。
對上這飯廳跌落下來的氤氳柔光,整個人都籠罩在這片馨柔之中,無形撩人。
“雞屁股?以形補形?”他扯腔拿調,“秋崽崽,你這是覬覦上我屁股了?這口味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單季秋本是得意地喝著湯,卻被少年的模樣和話語給嗆到了:“咳咳咳……”
陸允一邊笑一邊順手扯紙巾遞給她,有些哭笑不得:“這麼不經逗?”
“逗你妹,咳咳咳……”湯嗆到鼻子裏去,單季秋滿臉通紅,聲音也啞了。
陸允伸手輕拍著姑娘的後背,倒也不忘反唇相譏:“我是逗我妹,沒錯啊。”
單季秋抬眼,欲言又止。
陸允沒注意單季秋因他的話語而不慎流露出那耐人尋味的神色。
他的大手在她背上拍著,自顧自地說著:“小時候也不知道誰一口一個阿允哥哥的喊,怎麼現在不喊了呢?”
單季秋:“……”
陸允繼續擺出了一副教育人的姿態:“這一日為哥,終生為哥。你不能有事阿允哥哥,沒事就陸老二了,會顯得你這個人吧特別的虛偽涼薄還毒舌。”
“說完了?”單季秋拍開陸允擱她後背的手,麵色和嗓子恢複了正常。
“差不多吧!”
“你家有耗子藥沒?”
“沒有。”陸允一邊喝著湯一邊隨口一問,“怎麼的?”
“哦,也沒什麼。”
單季秋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來,字句從齒縫中漏了出來,語氣卻聽不出什麼情緒:“我看見一隻會說人話的大耗子,我想毒死他。”
陸允:“……”
碗裏的雞湯好像瞬間不香了。
“想吵架了?”
“奉陪。”
“……”
……
翌日,單季秋起床趿拉著拖鞋去廁所洗漱,聽到廚房裏炒菜的聲音,便繞了過去。
狹窄的廚房裏,少年單手隨意地把著鍋柄,另一隻手拎著鍋鏟在鍋裏捯飭著,手法嫻熟。
他個子高過油煙機很多,人往那兒一杵,顯得本就不大的廚房更為逼仄。
腦海裏劃過昨晚,她情緒不佳,他口無遮攔,最終鬧了個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