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如此一句問話時,還頗有些茫然地反問了:“你在說些什麼?”
裘之語未作他想。
當即仔仔細細、清清楚楚地解釋了一番。
末了,還不忘繼續追問——“難道衡公子不需要你去護法?那你要做什麼?”
裘之語。
他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精神。
他震撼了諶引。
是的,沒錯,的確。
有的人被蒙在鼓裏,不免低頭沉思,我要做什麼?
諶引說:“你且在這裏等等,我去去就來。”
42.
諶引去見了衡瑤光。
在青石路旁的一座涼亭裏,有花,有樹。石桌上還擺著一張棋盤。
衡瑤光就坐在石桌旁,指間拈著枚白子,垂著睫羽,似乎正在凝神思索什麼。
諶引不遠不近地看著。
他稍稍猶豫了片刻。
但很快,諶引又覺得,自己有著十足的底氣,並不需要遲疑。
因為若是放在以前,他大可不管不問,也沒有什麼足夠的立場去支撐他過問。
衡瑤光的事情,應當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現在不同。
在諶引眼裏,他們之間早就是兩情相悅,他深信不疑,而且還絕不悔改。
總之,今時不同往日。
從前的他,隻是一把劍,而衡瑤光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偽君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劍修。
現在的他,不僅是一把劍,更是衡瑤光的心上人。
他們彼此經曆了太多的事情。
雖說沒有多少蕩氣回腸、纏綿悱惻的過往可追憶,但他們的感情,依然是感天動地的,足以證明一切。
尤其是,天道還橫加阻攔。
可見他們相愛,是何等讓人吃驚,令人震撼,且做了就很刺激的事情。
43.
諶引也就坐在了衡瑤光對座。
他開門見山,張口就是:“我聽裘之語說,你們要去一座山洞裏,用陣法引出林其渭體內的混沌之氣?”
他問得毫無餘地。
連轉個彎的機會都沒有給。
衡瑤光便將目光從棋盤上移轉到他的臉上。
衡瑤光道:“他錯聽而已。我自有其他的法子引出混沌之氣,並非要去什麼山洞。”
“你說真的?”
“自然,”衡瑤光的神情也看不出半分破綻,“混沌較之從前已然虛弱許多,想要引出它,並非難事。”
話語說到這裏,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但偏偏諶引就是沒有信。
他難得堅持:“那如果你沒騙我,從現在開始,必須讓我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衡瑤光隻得歎了口氣。
衡瑤光說:“你這又是何必?混沌本就與你相克,放任你參與進來,不過是多一樁變數而已,”
諶引倒也細細思索。
其中利害,他並非不懂,但比之這些,他仍更在乎別的。
“我可以不和林界主見麵,但我絕不能隻在這裏等。”
他說,“我千年修為在身,雖說必之以往,已是十不存七,但混沌能輕易將我拉入虛無之無,足見它並非虛弱到何種地步。引出它事小,如何應對它卻極為困難。你既然要做這件事,必然心裏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衡瑤光,你擔心的事情,就是我擔心的事情。”
初識七情六欲的劍,勝在坦誠。
他想到就說,想要就做,不會追究好壞與否,又是否教人如意。
旁人皆懂何為點到即止。
他偏不如此。
他隻說:“你可以拒絕我,但我一定要跟去。”
44.
世上有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