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隻得問:“你要去天樂界?”
左右守陣的修士也不知去了何地。
如今偷偷穿過結界,也並非難事。
劍雖說不懼,卻也疑惑於他們為何要前往天樂界。
衡瑤光答他:“若想去往混沌之地,唯有先至天樂界問明方位。昔年,天道為平衡魔修與仙修,特意將混沌之地的下落藏於界外,此番前去,也是形勢所迫。”
頗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味。
劍便頷首同意了這個說法。
但劍也偷偷問了另一個問題。
他問:“你這麼明目張膽地說,也不怕被它聽到?”
衡瑤光道:“聽到也無妨,天道對此,求之不得。”
至於求之不得什麼,必然是衡瑤光不會提及。
劍眨了眨眼睛。
他忽有一刹想再度追問。
問為何天道要求之不得,問衡瑤光究竟想做什麼。
但他的追問止於喉間。
衡瑤光已然先探手而來,五指虛握,似重似沉,又輕飄飄如鴻羽一般。
抓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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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也好,好奇也罷。
心間思緒如何翻湧已不重要。
這片刻之間,有的劍心底已然大亂。
他神魂紛雜,難辨清醒。
直至他們穿過結界,自天樂界一隅平穩落地時。
劍依舊有些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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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過短短幾日,劍就體會到了何謂衡瑤光所說的,天道對此求之不得。
他們在天樂界的第一日,尚不辨方向。
一人一劍喬裝打扮,多番探查,才找出一條正確的道路。
但等到第五日時,事情便出現了極為明顯的轉機。
他們在路上,綁了個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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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作為正道翹楚,正人君子。
一個衡瑤光,名滿修真界,一個諶引神劍,更是千年來的劍界楷模。
綁人這種事情,誰都能做,唯有他們做不得。
但偏偏人間之事就是這麼劍走偏鋒。
巧合,也是陰差陽錯。
原因也並不算複雜。
首先,在天樂界的修士,大部分還是作惡多端,惡貫滿盈之人。他們來到此界,不過是為了苟且偷生,在界內早就人人喊打,毫無威名。
若是讓魔修們知道堂堂諶玉仙君也來到此地。
挑戰事小,傳出去事大。
若是傳去界內,仙修以為仙君打頭陣去討伐魔修,魔修以為仙君來砸場子,自當奮起反抗。
也許不過是尋路問路一件小事。
頃刻間就會成為仙修魔修提前開戰的大事。
是以在衡瑤光的提議下,劍配合著跟著表演。
他們這一路來,裝成一對極不好惹,手段惡劣,修為還高的表兄弟。
為求真實,他們也沒少在路上與別的魔修結仇。
一來二往,此地方圓千裏,都在傳這兩個魔修的惡行。
傳說他們在夜裏出行,共乘一輛馬車,也不知道在裏麵做什麼。
凡是路過這輛馬車的修士。
輕則鼻青臉腫、鬼哭狼嚎逃走,重則折戟斷刃、吐血急急而奔。
不過幾日光景,傳言愈發離譜。
最終演變成到了夜裏,不管城裏城外,總停著十幾輛馬車。
堪稱有樣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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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能讓自己在天樂界行走輕鬆,劍也不得不維持自己身為魔修的身份。
有一有二,就有三有四。
無數來回之下,劍突然體會到了趁機收拾魔修的樂趣。
他開始主動出去找倒黴蛋來揍。
於是。
那日,城裏城外一片蕭索死寂,馬車停在路旁,就在一棵大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