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筆在指間轉了兩圈,廣播裏開始播放英語聽力的試聽部分,易曉天眯了眯眼睛,開始收回思緒。
……
今天上午考的英語,下午是物理和曆史,下午進考場的時候易曉天就把自己書包給帶下來了,他的態度很明確,考完試就不準備走了,不把昨天的事弄清楚他決不罷休。
於晨給人的印象總是冷淡又理智的,仿佛麼麼事情都公事公辦很不講情麵,但易曉天知道他心很軟。
他看到被遺棄的小狗就走不動道,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也總是會想方設法地伸出援手。
從小到大,經常會有人在背後議論他,並且用一些自以為是的態度表達對他的同情,於晨不在意,別人以為他是高高在上,但易曉天知道他其實都聽進去了,隻是不想計較而已。
他從小身體不好,很多別的小孩輕輕鬆鬆就能完成的事情,他用盡力氣都做不到,但他很倔強,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別人隻看到了他年少天才,稱呼他學神,仿佛他生下來就會念書,但隻有從小一起長大,每天都看著他的易曉天知道,於晨有多努力。
他總是背脊挺直,從容不迫,仿佛刀槍不入,但其實,他是有些自卑的,隻不過他把這種自卑轉化為了動力,變得比所有人都更優秀了。
他不是真的刀槍不入什麼都不在意,他隻是沒有讓別人看出來而已。
但是易曉天看得出來,所以他不允許有人傷害於晨,於晨也許會因為一時心軟不計較,但是易曉天記仇,他計較。
易曉天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老師收完卷子,拉開教室門離開下一秒,於晨就走了進來。
這速度,得是提前交卷了吧?
易曉天愣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回見於晨提前交卷。
他站起來準備上去問問,就見於晨進來後先是對離門最近的楊靜秋說了麼麼,楊靜秋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他又徑自走到了樊陽桌子前,敲了敲他的桌麵。
此時易曉天已經到了他身後,就聽到於晨很平靜地對樊陽說了一句,“先別走,一會兒談談。”
樊陽整張臉都煞白,目光在於晨和易曉天身上轉了個來回,眼中閃過憤恨與惱怒,最後梗著脖子咬牙說,“談就談。”
易曉天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半個小時後,於晨、易曉天、楊靜秋、樊陽、江風、侯斌、方士其一共七個人神情各異地出現在了圖書樓。
楊靜秋是懵逼茫然,易曉天和侯斌是狐疑困惑,江風一臉譏諷,樊陽表情陰沉,隻有於晨表情平靜。
哦,還有個方士其是湊數的,他下來找他天哥,一見楊靜秋也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麼麼事就巴巴地跟過來了。
“所以,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侯斌在這之前一直以為於晨的藥就是江風拿的,昨天於晨他們離開之後,他把江風單獨叫了出去質問,江風一直含糊其辭解釋不清楚他之前去幹了麼麼,而且死活不肯把口袋翻出來給他看,說到後麵就惱羞成怒差點跟他當場吵起來。
這反應怎麼看都確實是他無誤了,可於晨卻說,不是江風?
侯斌是真的被搞糊塗了。
易曉天沉著臉目光在江風和樊陽兩人身上來回逡巡,還不等他看出點什麼來,於晨已經走上前,對著其中一人伸出了手。
“拿出來吧。”
他說,“我的藥,你留著也沒什麼用。”
“你當我稀罕呢?”
江風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裏掏出了那瓶氣霧劑,把它丟給了於晨。
“真是你!”
侯斌脫口而出。
江風聞聲嗤笑,他看了一圈在場幾人,推了推眼鏡,“於晨,你真打算當著他們的麵把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