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天滿目狐疑,“你沒騙我?還有這麼治療的?”

於晨平靜說,“你覺得我會忘記帶藥?”

那倒也不會。

於晨是那種一絲不苟到根本不存在粗心大意情況的人,更別提是這麼重要的東西了。

話是這麼說,易曉天眉頭還是皺得很緊,“這什麼見鬼的療法,正常人誰受得了?你爸媽居然能同意?”

他一頓,懷疑地看於晨,“不會是你偷偷摸摸自己在試吧?”

“怎麼會。”

於晨彎了下唇角。

“你真不用請假?一次期中考而已,也不影響你學神.的名號,華光誰不知道你嬌弱,不用非得頂著不舒服考試去,”

易曉天還是不放心,“你要不樂意我陪你一起回去。”

於晨揚了下眉,“不打賭了?”

“賭個屁,賭約有你重要?”

易曉天說,“不就沒法兒在學校打球麼,外麵多的是球場。”

於晨低低笑了一聲,“不用,沒事了。”

易曉天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於晨臉上嗆咳出來的不正常的紅已經退下去了,皮膚恢複成了冷白一片,嘴唇也有點泛青,但大體上呼吸已經平緩,看樣子是真的緩過來了。

他鬆了口氣,忍不住抱怨,“我上回看你發作都好幾年前的事了,突然來這麼一出,你說你嚇唬誰呢!”

於晨慢慢扣上襯衣領口,他的手指還有些細微的發顫,聲音很輕,“沒想讓你撞見,這次是意外。”

“你等等?”

易曉天抓在他肩膀的手指用力,表情不善,“什麼叫沒想讓我撞見?你以前也經常這麼亂來?”

於晨抬眸掃了他一眼,“也沒有。”

“我不信。”

易曉天嘴唇抿成一線。

脫敏治療,按照於晨上回說的,就是持續性少量地接觸過敏源來適應輕微的過敏症狀,剛才在樓上於晨還好好的,這麼一會兒時間,他碰到什麼過敏源了?

易曉天知道於晨這個人很麻煩,從小到大,他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能吃,光他知道的過敏源一張紙都寫不下,除了這些,嚴重的時候,甚至是天氣變化,情緒起伏,都能讓他發病,每次一發作,那模樣都能讓易曉天做好幾天噩夢。

這回,又是什麼刺激到他了?

於晨調整了一下呼吸,輕歎了口氣,拍拍他,“真是意外,下次不會了,回去吧,再晚趕不上考試了。”

易曉天表情還是很不妙,但是於晨的性子他知道,他不想說的事情,易曉天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的。

從小到大,他都這樣,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裏。

易曉天心情很糟,他抿著嘴巴跟在於晨身後生悶氣。

於晨走了兩步,回過頭無奈地看他,“說好的不吵架了。”

易曉天憋著氣,“現在是我想吵架麼?我要真想怎麼樣,你還能好好站這兒跟我逼逼?!”

於晨垂眼不說話了。

他這仿佛被訓之後乖巧認錯的樣子,讓易曉天更惱怒了。

“你就仗著我不會揍你可勁地作吧!”

一般來說,拋完這句狠話,易曉天就該甩手走人,留給這王八蛋一個瀟灑冷酷的背影的。奈何這王八蛋現在太虛弱,易曉天怕他一轉身,他就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兒了,於是隻能繼續硬邦邦地跟在他後頭生悶氣。

“我是故意的。”

走在前頭的於晨忽然說。

易曉天沒反應過來,皺著眉看他。

什麼玩意兒?

“剛才不是你問我麼,”

於晨轉過臉平靜地看他,“楊靜秋跟你表白的事,是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