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倏然停在了他腦袋前,江風後背全是冷汗,臉色蒼白地說,“我……我想教訓的是於晨。”

易曉天的語調有些詭異地安靜,“他跟你有仇?”

江風也沒留意易曉天這句話裏的主語,他不太想對外人坦陳自己的內心,掩飾性地推了推眼鏡,“我討厭他這個人。就想嚇嚇他而已,波及到你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

易曉天上下打量他,“討厭他?”

他的語氣很古怪,眉梢上挑著,仿佛是聽到了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對,”

江風注意到他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仿佛抓住了浮木般急迫道,“對了,我聽說他之前舉報過你,你應該也挺煩他的吧?總是一副自命清高誰也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易曉天的眉頭抖了抖。

但江風毫無所覺,他露出妥定的笑容,自顧自往下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次的事情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下回——”

他的話沒能說完。

一隻拳頭狠狠砸到了他的臉上,黑框眼鏡瞬間飛了出去,然後被一隻限量球鞋哢嚓踩碎。

易曉天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裏,看著捂著臉狼狽摔坐在地上,又驚恐又迷茫的江風,他漂亮的麵孔上緩緩勾起了一抹殘暴的冷笑,哢吧哢吧捏著拳頭,“你他媽還想有下一次?!”

8、08

男廁外。

方士其緊張地貼在門板上聽裏頭的動靜,那慘叫聽得他毛骨悚然。

“胖、胖虎,你說咱倆是不是該進去勸勸天哥啊?”

他抖著聲音說,“萬一打出個好歹來,裏頭那個眼鏡男聽說成績還挺好,要是被老祝知道了……天哥可就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龐胡也有些猶豫。

他是知道的,他們幾個在學校裏的名聲一直不太好,尤其是他們天哥,表麵上其他同學都對他畏懼三分,背地裏更是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人說他成天在外麵跟亂七八糟的人鬼混,私生活很亂,目無法紀就是個荒淫無度的富二代敗家子,對此龐胡隻能說想象力這麼豐富這些人怎麼不去 寫文呢。

他們天哥最多就是脾氣不太好容易發火,但至少龐胡從認識他到現在,除了隔三差五地曠課逃學,不遵守學校儀容儀表的規定,上課經常遲到,考試一個不高興就交白卷……之外,並沒有幹過什麼其他荒唐事了,也許是因為天哥老是板著張臭臉,一個不高興就罵人,又渾身上下透著那股子不好惹又誰都不鳥的氣息,所以別人才會對他有那麼多的誤解。

偏偏易曉天也不是會去理會這種事的性子,久而久之謠言才會越傳越離譜。

所以前些天易曉天在校外跟人打架被抓進局子這件事,才會連方士其這樣成天跟著他混的家夥都很震驚。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在龐胡的印象中,他們天哥的性格雖然囂張又不講道理,但他並不是會校園霸淩的人,按照往常來說,他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籃球場上那一出發作結束了也就拋到腦後了,為什麼還要等到那個眼鏡男落單了再特地把人堵到廁所來?

這實在不像他們天哥往常的行事作風,尤其是聽到隔著一扇門傳出來的那殺豬般的慘叫,龐胡的心中止不住的天人交戰。

他倒是想相信他們天哥不會做得太過頭,但是心底又忍不住發虛……

他終於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天哥?”

他才喊了一聲,還沒等到門裏回話,驀地身後傳來一個男生的質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