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從紫金苑出來,畢梓雲問方南:“去哪,回公寓嗎?”
方南按了按眉心,低緩出聲:“嗯。”
回到位於市中心的高層公寓,畢梓雲剛換上拖鞋,將車鑰匙扔上沙發,身後那人就走了過來,攬住畢梓雲的腰,將頭靠上了他的肩。
“昨晚沒睡好?”
任著背後男人將大半身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畢梓雲從茶幾上拿起一隻蘋果,啃了一大口,抬手遞給身後人:“我問你,你在你爸麵前逞什麼強?”
方南沒鬆手接,他緊閉著眼,溫熱呼吸落上愛人的耳尖:“……沒逞強。”
就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方廣亮,這次回來接方廣亮出獄,他才把畢梓雲也一起帶來了。
這段時間兩人都很忙,一個剛從法國談項目回來,連續倒了好幾天時差,一個接了政府部門的大標案,三天兩頭往法院跑。
不過,聽說要陪著方南一起接父親出獄,畢梓雲還是請了兩天假,跟方南一起回了小城。
昨天晚上,方南整夜翻來覆去沒睡,想好了許多要對方廣亮說的話。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了那個垂垂老矣的白發老人,他硬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你爸真的很怕你,”畢梓雲抓過身後人的手,放在掌心緩緩摩挲,“回來那一路,他都快把我當救命稻草了。”
方南微微俯下頭:“你怕我嗎?”
畢梓雲一邊吃蘋果,一邊不懈地輕哼出聲:“你看我像是怕你嗎?”
方廣亮怕兒子,方南公司裏的員工怕老板,畢梓雲可不怕。
畢竟他才是這個家裏的老大。
聽到畢梓雲這樣說,方南低低笑出了聲,笑聲中帶著成熟男人獨有的沙啞低沉。
落地窗前的窗簾被人合上,方南的身影漸漸籠了下來。他將下巴抵在愛人肩頭,握緊了愛人的後腰。
察覺到身後人的意圖,畢梓雲連忙把剩下的半個蘋果扔回茶幾的盤子裏,弓下腰就要逃:“我怕你我怕你……你是我的天,行不行!”
可惜他的體力早已不如當年,原地掙紮了幾下,就被常年健身的方先生給製住了。
“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回去我就要開庭。”畢律師滿臉義正嚴辭,試圖憑借一張利嘴以理服人,“如果耽誤了正事,那我——”
細細碎碎的吻沿著畢梓雲的眼角一路往下,直到完全堵住了他那張不安分的嘴。
窗邊叮當作響的風鈴,蓋不住屋內壓抑著的低聲求饒與淡淡嗚咽。
風鈴底下拴著條紅線,紅線尾端係著一塊木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木牌是前幾年方南去廈門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後來忘記帶回北京,一直留在了小城的公寓裏。
陪客戶上鼓浪嶼遊玩的那天,他們沿著海島轉完一圈,路過了一棵掛滿祈福牌,枝繁葉茂的百年老樹。
他正準備拍下來給畢梓雲看,問畢梓雲自己要不要也在上麵掛一個,卻偶然在照片的角落處,找到了一塊露出半邊字跡,寫著自己名字的牌子。
牌子上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色,不知道掛在樹上有多少年了。
卻像是命中注定,在密密麻麻的木牌間,一眼就被他看見。
木牌上的祈福詞字數不多,隻寫著兩個名字和短短的一句話。
“方南&畢梓雲”
“永不分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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