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泰平小腿驟然吃痛,鬆開了掐著他脖子的雙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刀,段北瀾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那個家。
他和小白,今天隻能活一個。他跑了,小白落在段泰平的手裏,就活不成了。
可是他不能繼續留在家裏,就算真的要和段泰平同歸於盡,他也要在臨死之前,最後見那個人一麵。
他在那人回家必經的一條小路上,攔住了匹尤。
看到段北瀾淩亂的黑發,嘴角的血絲,甚至拿著刀正在不斷發抖的手,匹尤的眼中都沒有流露出一絲害怕。
他看得出來,段北瀾並不想傷害他。.思.兔.在.線.閱.讀.
段北瀾的自我厭惡值已經到達了頂點,他隻想傷害他自己。
他問段北瀾,你又被你爸打了?
從段北瀾身上的情況來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因為學校的不作為,請過一次家長後就沒了後續,才讓段北瀾在那個牢籠中越陷越深。
段北瀾沒說話,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絲,然後把刀抵上了脖子。
“哥,”段北瀾看著他,“我很累。我覺得應該就是今天了。”
他舉著刀,一步步朝著匹尤走近。匹尤沒有往後退,兜裏的手卻攥緊了手機。
“其實我還有個願望,還沒有達成。”
刀尖漸漸滲出了血珠,段北瀾眼中全是匹尤的身影,“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就一下。”
他以為匹尤會和剛才路過的那些人一樣,說他是瘋子變|態神經病,讓他趕緊去看醫生。
沒想到,隔了半晌,他突然聽到匹尤開口:“……好。”
站在原地,段北瀾眼睜睜地看著匹尤主動走上來,張開懷抱,將這個站在懸崖邊的可憐人,抱進了懷裏。
兩人的個子差不多高,被匹尤擁在懷中,他卻慢慢蜷起了臂膀,像個小孩,安詳而又平靜地躺在大人懷中。
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埋在匹尤的頸窩裏,貪婪地吸取著這人身上的氣息。
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明天了。
“段北瀾,你要好好活下去。”過了一會,他聽到匹尤在耳邊說,“以後,都別來找我了。”
話音剛落,匹尤突然用很大的力道,製住了段北瀾的右手,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小刀。
他拿著奪來的刀往後連退了幾步,將手伸進褲兜,撥通了那個早已輸入好的110。
警察趕來的時候,匹尤身上也掛了不少彩。為了避免段北瀾逃跑,或者直接衝到大馬路上撞車,他索性動用武力,直接幾拳將段北瀾打趴下了。
因為要去警察局做筆錄,匹尤跟著警察上了另一倆車。
上車前,他聽見被警察銬走的段北瀾,在身後弱弱地喊了一句:“哥——”
哥,你再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匹尤拉著車門,在原地站了很久,卻沒有回頭。
三日後,段泰平涉嫌虐待罪,被警方依法處置拘留。
十五天後,經過專業醫生診斷,段北瀾被確診為妄想性心理障礙,辦理完休學手續,被福利機構送到了精神病醫院,進行後續治療。
一個月後,匹尤走進了高考考場。高考成績出爐,他的發揮比平時稍微失常了一些,沒考上top2的頂尖名校,去了北京一所著名的師範類院校就讀。
一年後,段北瀾病愈複學。兩年後,以省理科第七名的成績考入了Q大。
青春就這麼奔騰而過,總有人相攜相伴,也總有人會漸行漸遠。
匹尤以為段北瀾已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