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緒用後麵幾年的詞解釋起來就是──深夜老網抑雲了。

可是這種想法卷土重來的時候,我真的真的好沮喪哦,尤其在許嘉允讓我不要太過分的時候。

我本能地想縮回手,又怕會被他誤會是在發脾氣。

就在我還沒想好如何結束這個尷尬的場麵的時候,許嘉允把他的被子掀開一個角,又惡狠狠地說:“放好睡覺。”

怎麼說呢,喪在穀底的心情,就在這短短的四個字裏迅速回升。

我可能真的是有點分裂。

我來不及思考就把腳揣了進去,果然,除了我以外每個人都像個小火爐。

我把腳放在邊邊,盡量避免碰到他。

畢竟我們也都大了,同躺一張床都有點不合適的,要是腳再湊到一起,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目的達成,我鄭重地道了謝,然後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初中的時候。

初三畢業典禮,在新落成的食堂舉行。

台上教導主任慷慨激昂,台下同學們坐立難安。

九年義務教育即將結束,我們迎來第一次離別,也迎來了每一屆畢業生的固定環節──同學錄。

一個人的人緣怎樣,在別人眼裏的形象如何,隻用“認識的人多不多”是不能下結論的,但是同學錄能。

鄙人不才,壓根兒就沒參加這項活動,一來是那年頭好看點的同學錄都要二十來塊錢,這錢還不如我給自己多買幾盒老酸奶;二來是我跟大家的關係真的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僅此而已。

如果真要說舍不得,大概隻有許嘉允吧。可是我倆家都住一起,別說什麼聯係方式,連聯係鑰匙都有,還要啥同學錄。

所以當第二天就要奔赴考場,大家隻能以台上的演講為掩護,在底下傳同學錄傳的飛起的時候,我無比淡定地夾了張卷子奮筆疾書。

托許嘉允這個年級第一的福,我也算是突飛猛進,是衝擊省重點的種子選手,勉勉強強算得上個十八線學霸。

洛鎮實在是太小了,大部分有錢人都是靠在外麵跑生意發家,然後你幫我我幫你,一波帶一波。更重要的是因為上一輩人普遍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我們這一輩覺得上學無所謂的大有人在。

後來這一點也確實被證實了,初中我們班有六十個人,中考結束有學讀的有四十個,再後來上了大學的十個不到。

就這,我們班還算這個初中少有的“有出息”的班級。

長大以後無數次回首往日,我都在慶幸自己考上了好的高中,離開了得過且過的氛圍,讓自己有了出去看看世界的機會。

典禮結束以後,就是各班有序退場,這一退就不回來了。

好吧,填誌願和複讀除外。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女同學會遞同學錄給我。

怎麼說,驚訝是多於喜悅的,畢竟在外人看來我們算是“鬧翻了”的一對塑料姐妹。

一開始發現我被排除在外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對我表示了同情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