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漂亮的“男人”才害人

我和許嘉允的恩怨追溯起來可以總結為兩個字——作孽。

當然,作的那個是我本人。

五歲那年,作為勝利小區的女孩兒獨苗苗,我在江湖上“霸王”的諢號一直都是十分穩健的。

因為年紀小又會哄人,整個小區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就沒有不認識我的。

那會兒的五一假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這意味著小區裏上學的小夥伴們都開始有了整整一周的空閑時間,可以跟我一起在太陽底下鑽來鑽去。

洛鎮是個小地方,零幾年的時候連小汽車都很罕見,我爸有一輛摩托車停在樓下格外拉風。小夥伴們想要上去坐一坐摸一摸的,都要我點頭。

這是我作為一個“霸王”籠絡“手下”的有力手段。

但是當一輛更加拉風的小汽車停在樓下的時候,我爸的摩托就失寵了。

雖然怒其不爭,我也還是跟著湊上去了。

我們圍著車左看看右瞅瞅愣是沒一個人敢伸手摸。

雖然沒見過,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從家長那裏明白這東西碰壞了賠不起。尤其是這輛車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一種“我很貴”的訊號的時候。

忘了是哪個叔叔了,看我們湊在一起打趣,說我們怎麼膽子這麼小,汽車又不吃人。

本霸王怎麼聽得了這個,當下賊膽一起,手指並攏微曲敲在車窗上,發出一聲急促的清響。

其他的小夥伴們起哄叫著,說我要賠錢了。

好事的叔叔就站在一邊添油加醋,說對對對。

我想跑,但是一個霸王的驕傲告訴我不行,所以我僵了個脖子反駁說,“你們騙人。”

就在這個時候,被我“暴擊”的車窗降了下來。

毫不誇張地說,我是被嚇得六神無主,連腿都軟了。

裏麵坐著的小孩兒探出個頭,“你有事嗎?”

以我當時貧瘠的社會經驗來說,剛剛的逞強興許要賠上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是巨款,更重要的是,我媽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再打斷一根拖把棍的。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根本顧不上什麼麵子倔強的,跑出了當時那個年紀的最快速度,將笑聲遠遠甩在身後。

這就是我跟許嘉允的第一次會麵,他老人家隻用四個字就在精神層次上打的我落花流水。讓我穩健了好幾年的“霸王”的諢號,在這一天當著所有“手下”的麵天崩地裂。

*

因為怕被告發我打“壞”了小汽車,連著兩天我都憋在樓上不敢出門。

直到第三天,樓下的小汽車終於不見,我才放心大膽地下樓了。

許嘉允搬到了我家樓下,坐擁小區的二層門麵房。好巧不巧的,二樓臥室窗戶正對著小區半露天的樓道,也就是我每日上下樓的必經之窗。

我頭一次瞧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書桌邊坐著發呆。

是真的發呆,目不轉睛的那種,直愣愣的。嚇得我趕緊刹車,轉身就要上樓回家。

但是他叫住了我。

雖然他隻是叫了個“哎”,但我還是本能地回頭了。

然後我就開始後悔。

太衝動了。

萬一他叫我賠錢呢?

好在他沒有。

他好像隻是單純地叫了叫我,然後就又不說話了。

我愣在原地,眨眨眼。他看看我,我又看看他。

就算後麵許嘉允幹了很多狗事,但是從小到大我都深刻的意識到他是好看的。

尤其是在一群玩的黑秋秋的小孩子中間,他幹淨又秀氣,比小姑娘更像小姑娘。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我應該就是個色批了,被他秀氣的臉蛋順著生不少好感,以至於進行了這輩子唯一一次“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