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心裏一驚,正要拔腿就跑的時候,突然僵住身子。

對麵明亮的光線下,陸霖看見那個站在屋簷下懷裏抱著隻小奶狗的人。

他披著外衫,不知道在那兒等了多久,這會兒抬眸朝她看過來。

明明隔了段不短的距離,陸霖好像還是看到了曹欣鬱眼底的笑意。

她愣在牆頭上,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一時間仿佛周遭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安靜的隻能聽見自己胸腔裏那顆心髒撲通亂跳的聲音,猶如擂鼓,震動耳膜。

外人眼裏風流多情花樓常客的陸霖,這會兒眼睛直直的看著那個站在屋簷燈籠下的人,一如初見時那般,耳根都紅了。

翌日賀眠剛到翰林院,陸霖就提著包子從外頭進來,她難得進翰林院正廳,還這麼大搖大擺的過來。

“請你吃包子。”陸霖將東西放在賀眠麵前,扯過旁邊不知道誰的椅子坐下。如今雖是夏季,可她卻麵帶春光,就跟準備開花一樣。

賀眠狐疑的咬著包子,陸霖坐在桌子對麵目露期待的看著她,就等賀眠主動問自己昨晚的事兒。

她心裏太高興了,又不能逢人就說,隻能告訴賀眠。

“你——”賀眠果然開口,陸霖話都堵到嘴邊正要炫耀的時候,結果就聽她問:“你這包子哪兒買的?”

賀眠眼睛微亮,看著手裏香菇青菜餡兒的素包子,“味道不錯。”

她回頭買點給芽芽吃。

難道她的事情還比不上包子重要?

賀眠點點頭,絲毫不委婉,“比不上。”

就陸霖今天這個表情,賀眠隻要長了眼睛就能猜到她想說什麼,根本不需要多問。

陸霖幽怨的看著賀眠,“東街街角那家。”

她之前跟翠螺說過,那家的素包子在京城都是一絕。

陸霖正要再說點什麼,遠遠的就瞥見鄒大學士來了,立馬站起來將椅子放好,趁鄒大學士進來之前,腳底抹油一般溜了。

陸霖以前跟鄒大學士上過幾個月的課,別人寫文章她寫話本,別人畫山水風景她畫鴛鴦戲水,回回都被鄒大學士念叨,實在是怕了。

鄒大學士看著陸霖的背影眉頭緊皺,想說什麼又沒開口,最後隻搖搖頭。

人各有誌,陸霖心思不在朝堂,哪怕強迫她也強迫不來。

鄒大學士最近又拿了不少書,每天給賀眠布置任務讓她看。

賀眠本以為這回皇上又會把她外派出去,結果她硬是看了兩年的書,都沒從翰林院離開過。

這兩年裏,她看了不少雜書,什麼樣的都有。

兩年的時間,賀眠跟鄒大學士又出了幾本關於算學方麵的書。

聽聞底下的學堂裏也設了算學這門學科,眾人對它的看法由起初狹義的隻能算數到現在的運用於各處。

賀眠忙著出書的時候,陸霖也終於抱得美人歸,隻不過曹欣鬱為了照顧沈弦,一直住在沈家老宅,陸霖也跟著他住在那兒。

前兩天她還聽芽芽說曹欣鬱有了身孕,已經一個多月了,想來陸霖也是時候體驗一把什麼叫做蓋被子純聊天的日子。

年底的時候,向來還算安穩的邊疆似乎發生了幾起小規模的衝突,隻要有戰事,壓力最大的就該屬兵部。

鄒大學士因為她母親的原因,對武器製造還算了解,這兩天被聖上派去兵部幫忙,賀眠是她的學生,自然一起跟著過去學習。

兵部侍郎得知賀眠過來的時候,心思稍微有點活絡起來。

她學武的,對文科狀元甚是欣賞,尤其是賀眠這種朝中新貴,更是有無數人都盯著。

可惜對方身居翰林院從來不出去應酬,她就是有別的心思也沒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