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到陰氣盛的地方是他們的本能,1點20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帶著刀傷的年輕男人。
2點的時候輪到B104的交接時間了,這是我第一次到下邊。過了一段很長的走廊,盡頭有扇巨大的石門,前邊站著一個很瘦削得男人,穿著黑色袍子,手指又尖又長。
‘今天有引路人,需要審核一下,時間會稍微長一點。’我聽不懂他說什麼,但是看到老乞丐燒焦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他低聲的告訴我,在他做守門人的147年裏,一共也見過3回引路人,第一次是在他第28年的時候。沒想到我第一次就遇到了。
正當我想問他什麼是引路人的時候,突然周圍亮了起來。一間小屋子,一張硬板床,一個女人正低著頭拉起黑色的絲襪。一個男人紮好腰帶,將一疊錢放到桌子上走出屋子。女人抬起頭看著桌上的錢,眼神空洞迷茫。
女人拿著錢去了郵局,彙了出去。之後又回到了那個小屋,男人們進進出出……
一天女人接到一個電話之後,淚水大滴的滑落。匆忙趕上火車,趕到一家醫院。病房裏,一個小男孩屍體已經冰冷,臉上還掛著稚氣。女人扶在屍體上哭得抬不起頭來。
喧囂的街頭,女人遊蕩著,茫然無助。
不知不覺她又回到了那間小屋,眼神更加空洞。
一次乘地鐵的時候,她被牆上海報裏一個大眼睛的農村女孩吸引住了。盯著看了好久好久。
她又去了郵局,寄出了很多錢。回到小屋,她的眼神不再那麼空洞。那天開始每個月的五號,她都會到郵局寄出幾乎手中所有的錢。
一年秋風剛起的時候,她手提著,肩背著大堆的書,來到山裏。暖陽中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圍著她,她笑得漲紅了臉。
回來沒多久,她病了,舍不得住院,她寄出了手中最後的積蓄。小屋裏,躺在床上她痛得渾身發抖,無數折磨過後,一個安靜的清晨她寂寞的死了,過了很久才被人發現。
突然眼前漆黑一片,片刻之後又看清自己還在石門的前麵。看清那隻我帶來的穿著尖尖高跟鞋的遊魂——那個剛才景象中病死的女人。
安靜,老頭,男人,黑衣人,我還有女人。
黑衣人微微點了點頭,石門開啟的時候,一個滿臉稚氣的小男孩迫不及待跑出來,拉住女人的手。女人愣愣的站在那裏似乎不敢相信,當男孩喊‘姐姐’的時候,突然她大聲哭起來……
老乞丐告訴我,引路人是天堂的使者。147年他帶過的241413隻魂魄中隻有3個人有資格見到引路人。一個在別人眼中肮髒的妓女,心裏能保有如此純淨的地方。她該有這樣的資格吧。
石門關上,黑衣人微微皺眉,打量著帶著刀傷的男人。說到,‘稍候,下一位引路人還在路上’
片刻之後,周圍又亮了起來,眼前舊南站候車廳的椅子下邊,一個15,6歲的少年蜷縮身子睡著覺。邊上還睡著一隻毛粘到一起的流浪狗。一個旅客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坐到了椅子上。黑色的提包放到腿邊上。
少年醒了,抄起提包飛奔而出,後邊跟著一隻髒兮兮的小狗。乘客急的哇哇大叫。
車站裏廢棄的煤車後,少年在黑皮包裏挑著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突然一群相仿的流浪少年衝了過來……激戰過後少年拐著左腿,小狗拖著後邊的右腿一前一後的走著。
酒吧後巷,一個年輕男人揮舞著蘇製軍刺砍倒了2個人,追上了逃跑的第三個人。盯著對方的眼睛,將軍刺捅入了對方的肚子,輕輕一帶拉出了對方的腸子。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他喜歡拉出對方的腸子,殘忍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對方的哀嚎讓他獲得一種安全感。這時他才能真切的感覺到,贏的人是他。
篝火旁,他帶著一群人提著棍棒,圍著一個15,6歲的少年人。這次老大給他的任務是殺人滅口。把帶路的山裏人一老一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