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們自己來的。’董琪回答著,不明白和尚的意思,
‘哦’住持轉身走了。
‘住持什麼意思,那趕車的要是不說石魚的事情,我們倒也不會來。’李勇問董琪,
董琪也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思考著,沒有回答。
晚飯的時候,一個小和尚送來了素齋,味道雖然一般,但是兩人和惡狼一樣,吃的也是十分的香。
將近九點的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李勇打開門,原來是一個穿著校服帶著眼鏡的小男孩。
男孩叫李鑫,同學們打牌的時候,他在一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被大夥甩了,隻好跟這裏住一宿。知道董琪他們也是城裏來的遊客,所以過來聊會天。
小孩說起老和尚告訴晚上不能出去,覺得神神秘秘的,問董琪相不相信有鬼。董琪說起趕車老頭講的故事。小孩聽完來了精神,也說起了一個故事,一個發生在他爸爸醫院的故事,而且一再保證這是個絕對真實的故事。
‘時針指到了12點,王剛坐在值班室桌子前發著呆。診室的門開了,一個瘦削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
‘老胡,不是有事回家了麼?’王剛問道,
‘啊,因為放心不下啊,辦完事又回來了’老胡的話說的很慢,王剛發覺今天他的臉色不大好。老胡坐到他自己的桌子前,找起了東西。
過了一會,王剛突然感覺一陣寒氣,似乎有一雙眼睛在身後看著他,他回過頭,看見老胡還在低著頭找東西。
這時電話鈴急促的響起,
‘喂,王大夫麼,今天晚上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你是?’
‘我老胡啊,你是不是睡著了……’
電話的聲音是老胡的沒錯,語氣也很平常,常理上老胡此刻確實應該在家裏。那身後的這個老胡……
一股寒氣迅速的傳遍的王剛的全身,幸好此時他背對著老胡,他刹那間凝住的表情是不會被人察覺的。電話那頭再說些什麼,他沒有聽見。僵硬的拿著話,像一塊木頭。但是一個主刀醫生的工作,給了他優於常人的冷靜,和一顆更加抗壓的心髒。
大腦恢複了思考的時候,電話那邊已經掛了,但是他不敢掛,更不敢轉過身去,他該怎麼辦他的大腦飛速的盤旋著,焦急中出現了一絲光亮,他的腦海中隱約的出現了一個人。計劃已經定下了,遠沒有一個手術的方案來的可靠,卻哪有時間去推敲。
‘哦,這麼嚴重啊,我馬上到’語氣生硬而緊張,
掛上電話,伴隨著劇烈的心跳他回過頭,避開老胡的眼光,控製著恐懼的身體,故作牢騷的說到,
‘怕什麼,來什麼’
‘什麼事,你怎麼這麼緊張’老胡說的話依然很慢,
緊張的情緒還是被看穿了,其實他不是一個演員。
他已經做得很好了,把眼光盡量放在老胡的臉上,但是絕對不去觸碰老胡的視線。他感覺到,此刻自己籠罩在老胡的眼光裏,就像被囚在一間牢房。
‘軍委老政委的電話,他老伴出院以後一直還好,不過今晚突然呼吸困難,叫我去他家裏。這麼高級別的領導,還要去他家,萬一有什麼差錯……’他想故作尷尬的想笑一笑,不過那種表情實在不好描述。
作醫生不一定絕頂聰明,但是絕對不是笨蛋,他的這個理由,此刻很好的掩飾了他的緊張。
‘現在就要走麼’這句話聽在王剛的耳朵裏格外的冰冷,如果這個老胡是來害自己的,在他回答的一瞬間他可能就會死掉。
‘走吧,趕緊收拾,您一定陪我去。老政委住在城郊,很偏僻,還是有人做個伴好,而且到了人家,我不至於太緊張。’這是一個完美的回答,如果他真的是來害自己的,城郊偏僻之處,是他可能不會拒絕的好去處。
‘恩’老胡的一個字,讓王剛的恐懼稍稍平複。
借著低頭收拾用具的時候,他有機會,偷眼觀察這個老胡。恩,他確定了,眼前這個老胡絕對有問題,麵色陰沉沒有一絲的表情,身體僵硬,站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動作,哪怕是、彎一彎手指。
收拾好東西,兩個人下樓,上車的時候王剛推開了副駕駛的門,老胡卻坐在了後邊。雖然夜風從打開的車窗外不斷的吹進來,十分涼快,甚至有點冷。不過王剛的額頭卻滲著大滴的汗水,脖子僵硬,他不敢透過後視鏡看老胡,他怕一個恐懼的眼神就徹底了暴露自己。他的車開得很慢,他腦海中拚命的思考每一個細節,前邊他太順利了,最後這一步,會不會還這麼幸運呢。
他要去的地方,距離停車處有150米的距離,是一條僻靜的小巷。今晚它是通往明天的朝陽還是永恒的地獄呢。他有一個計劃,會是什麼呢?遇到這樣的夜晚你的計劃是什麼呢?
到了,王剛微微的閉了一下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力的推開車門,下了車。指了一指,大聲地對老胡說,
‘從這進去,巷子好深,有幾百米吧,大晚上的沒個人陪還真有點虛呢。’老胡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一步兩步三步,王剛在計算,計算著距離,也計算著一個時機,逃跑——當然不是,不要說他微微發福的身軀,即使真正的百米運動員跑掉的希望也不大。
漸漸的老胡落在了王剛的身後,卻沒有腳步聲。傳說人臨死之前會聽見自己的心跳,現在王剛就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每一下的心跳,他預備了一段對話,內容很少不足以支持150米,漏洞很大,經不起仔細的思考。所以他要找一個時機。
49步,不能再等了,感覺告訴他危險來了,
‘老胡,你知道圍牆裏邊住著什麼人麼?’沒有回答,王剛繼續說,
‘是一個道行很高的道人,是軍委老政委的朋友’
‘哦?’老胡有點詫異
‘說他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有一個徒弟,你可能聽說過’話說得很慢,腳步卻一點點地加快
‘是誰’老胡沉默了一秒鍾以後,問到
‘修羅,這兩年很有名氣,很多出事的醫院都請過他’王剛的腳步更快了,
‘修羅,他還有師傅麼?’沉默了一段時間,老胡問到,
看到了,屋子裏亮著燈,王剛此時心裏很激動,眼睛有點濕了,他在家,真的在家,自己所做的沒有白費。自己可能真的會活下來。那不是一座別墅,也沒有警衛,而是普通一間房子。房門沒有關,虛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