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主義者,林照腹誹。

林照與白慕華一齊答了是,畢歡便匆匆走了出去。

林照看著他迅速的腳步,想來他的時間也並不多,卻願意如此在這裏耗費,看來這個對白慕華的要求十分重要。

白慕華走向她:“我們也走吧。”

林照點頭:“嗯。”

二人並排走出殿外,走向宮門,身後依然是一群黑壓壓的侍衛。

剛出了殿門,就刮起了北風。

林照看看蒼白一片的天,歎道:“看來可能要下雪了。”

白慕華將身上的披風取下,掛到林照身上。林照正想取下拒絕,但被他不由分說的眼神製止了。她笑著道了聲謝,便也不再推脫。

“我們好久再沒有一起這樣走過。你也好久,沒有這樣與我說過話。”白慕華偏頭看這兒的庭園,竟頗有熹園的那樣幾分意思,“曾經我們一起玩鬧的時候,我便以為會一直那樣下去。”

林照淡淡一笑:“是阿。誰會想到我們再次平和談話,竟是以如此身份。”

“你不願再相信我是應該的,我絕不怪你。”白慕華收回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但我這次給你的許諾,做的還不錯吧?”

林照知道他指的是前不久和她提的要護她平安。她看著他與從前如出一轍的一臉欠揍的邀功表情,忍不住笑了,假意打了打他:“也就那樣吧。不許驕傲。”

如此一瞬間,二人竟都眼圈發紅,很默契地緘默下來。

快要走到宮門時,林照想起什麼,壓低聲音問道:“所以,你真正的任務究竟是什麼?”

“我就送你到這裏了。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會再輕易出現,你一定要保重。”白慕華回避了她的問題,將她扶上了停靠在一扇側門處的馬車。

林照也不知道他回避的是身後眾侍衛,還是她。但她不喜歡強人所難,便也沒再追問,隻答道:“你也一樣。來日見。”

“來日見。”

二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後,林照坐回車上,馬車即時地開動離去了。

林照知道這一別之後將會是白慕華的艱難時刻。他將麵臨的,是他們都無法想象的難題與困境。她知道他一定會盡全力做的很好,但她隻奢望他能平安。

回到鼎園後,林照又過上了消息閉塞,足不出戶的日子。她也終於能體會到幾分姐姐的心境,這種似乎諸多所求卻又好像無欲無求,最後萬念終歸於平安順遂四字。

明明曾經是觸手可及的事物,現在卻成了奢望。

她托白慕華每日派來的人帶來了好幾本經書,每日除了必要的運動與不時下廚房以外,都在練字抄經,念經祈福。

換做從前世界的她,絕不會有這種心態,這種行為。如此想想,還真是懷念從前簡單得多的大學生活。

林照回過神來時,自己又在做楊枝甘露了。這幾乎是她每日的必修課。

這段日子以來,她也再沒有收到白補華的傳信。雖然外麵戰爭的消息她絲毫不知,但她知道他一定在馳騁沙場,過關斬將,然後來娶她。

雖然還沒有找上董春,但她大概也明白,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世界中了。但若是接下來的後半生常伴身旁之人是白補華,她願意。

“姑娘,您的水溢出來了。”

聽到丫鬟的提醒,林照才想起自己正在倒水,馬上清醒過來專心地做楊枝甘露。

又過了平平無奇的好幾日。

或許外頭硝煙彌漫,刀槍正威,但林照這兒,真的平靜得像座真正的祠堂。

鼎園裏的下人們都分為兩批,其中一批是宮裏派來監視林照的,這一批人私底下都叫苦不迭。因為是來看守林照的,所以從來都無法外出,就連外出買菜的任務都搶的頭破血流。而且這位主子無趣得很,從不玩樂,像一尊女菩薩似的成日在煙霧繚繞中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