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那樣,繞到岑羽的手腕上,因為每每這個時候,它都能感應到岑羽對滄沉的思念。
岑羽也會抬頭看著頭頂玄冰的之上,將意識投射,穿過玄冰,去到鳳凰骨架上——
滄沉靜靜地沉睡著。
岑羽會用自己的意識觸碰撫慰那龍魂,即便在他的感官裏,他的意識其實什麼也沒有“碰”到。
隻是離那些龍息近了許多,很多時候,那種輕柔的“觸♪感”,更像是碰到了鳳凰骨架上的絨毛。
岑羽心底很靜。
他孤兒院出生,骨子裏有患得患失的毛病,還曾把性命、活下去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上一世大貓老死,他難過得很長一段時間走不出來,還因此引發了心底對情感的抵觸,覺得以後與其他任何人任何東西,隨緣便好,不強求,這樣自己離去或者對方離去的時候,便不會再那麼難過了。
說到底,都是悲觀在作祟。
但他如今不會了。
尤其當他知道滄沉就是大貓,大貓就是滄沉,還在臨死前給了他龍魂的時候,他心底一下便破土般滋生出了力量。
那些心力讓他覺得,他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這一日,若白終於帶著重塑骨頭的大貓來了鳳窟。
他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滄沉在鳳骨上醒過嗎?”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若白將貓交給岑羽抱著,也隻能說,等滄沉進了貓,哪日醒,他也不能保證。
岑羽神色不移,堅定道:“我可以等。”
龍魂回到了貓的身上。
岑羽帶著貓,回了蒼山。
他像從前在店裏照顧已然老去的大貓那樣,與貓共枕同眠,與貓同進同去,去哪兒都帶著貓,還帶一把小梳子,空了就給貓梳梳毛皮。
朔悅覺得奇了:“我知道你養龍養得好,不知道你竟然還會養貓。”
岑羽:“是貓養我。”
上一世,他小時候,在孤兒院同人打架,打不過都是大貓幫他。
他沒錢,隻能吃便宜的飯菜,也是大貓在城市的老街老巷裏亂竄,給他找便宜又實惠的小吃,再領路帶他過去。
連他開店,大貓都是他最初引流的招牌。
又同他一起住小破屋子,一起頻繁搬家,一起風餐露宿。
那時候擼貓館旁邊開了一家擼狗店,店裏的狗竄出來要咬他,都是大貓衝出去將狗嚇退。
他的大貓還會準點叫他起床,準點喊他吃藥,會盤在枕邊一直一直陪著他,會在家門口有人的時候,忽然抬頭,防備地豎起耳朵,扭頭看去。
還給他追過偷錢包的小偷。
哦對了,當時買房子,一條街門對門的兩家售樓部,他貪便宜要去其中一家,大貓跑到街對麵,沉著臉,一直衝他叫喚,他才買了每平米貴一千的那個小區。
半年後,房子還在裝修,他買的那套漲了不少,原本他貪便宜想買的那家,直接爛尾了。
岑羽想起其實是他掉馬之後,在仙府後山,某日閑聊的時候和滄沉隨口提過的:他住哪個小區,小區叫什麼,一開始想買對門,對門便宜,結果他家老攻聲嘶力竭地喊,他才買了後來住的小區,漲價了,翻身了。
岑羽想到這些便要笑,所以最後,到底是滄沉聽了他的話,變作大貓幫了上一世的他,還是他被變作大貓的滄沉幫了,來了這一世,告訴了滄沉?
今生前世,兜兜轉轉。
這一日,岑羽照例去洞窟挑龍蛋,他想他去去就回,又得拖個麻袋,就不帶大貓了。
他將貓擺在洞窟的軟塌上,為它盤好舒服的睡姿,離開了。
然而回來的時候,床上什麼也沒有。
岑羽嚇了一跳。
“滄沉!”他喊。
床邊忽然傳出點動靜。
岑羽走過去一看,角落裏一隻不知何時溜過來的藍色奶龍,小家夥隨帶他的綠哥,也跟個毛毛蟲似的扭來扭去。
分毫之距,是一隻想要扒拉它的橘色的貓爪。
滄沉,他終於醒了。
—
滄沉醒了,大家都很開心,從四麵八方各個地方奔向蒼山。
雖然麵對的是貓,但心態上依舊拿他當龍神當帝君。
還想著龍就是龍,帝君就是帝君,成了貓,必然也是威武霸氣,龍風不減的。
又想著滄沉好不容易回來,岑羽必然是狂喜加欣慰,以前就跟滄沉黏黏糊糊的,日後保不準又得把貓寵上天。
結果到了一看,岑羽拿一根羽毛熟練地逗著大貓。
大貓也熟稔地伸爪子去夠。
一人一貓玩兒得可開心了,岑羽還順手在大貓的毛屁股上拍了一下。
眾人忽然不太確定:那貓真的是帝君?不是真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