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趕到公司,接受老板、經紀人的批評和同事們陰陽怪氣的擠兌。

當天晚上,當他隨著老板出現在酒局的時候,他甚至覺得此時仿佛跟十年前重合了。

當時也是這樣,一件件事情砸過來,他連氣都喘不了一口,隻能眼睜睜跟賀玉鳴斷了聯係。▂思▂兔▂在▂線▂閱▂讀▂

飯局中途,他借口小便去了廁所,躲在小隔間裏,忍不住翻出了賀玉鳴的聯係方式。

隨著年齡慢慢增長,他學會了演戲,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得樂觀、開朗、堅強,但他這樣隻是為了讓媽媽放心,讓妹妹開心,讓老板客戶喜歡,讓像繼父那樣的人畏懼而已。

事實上他依然和小時候一樣,內向敏[gǎn],容易受傷,還喜歡哭。

他視線模糊地盯著賀玉鳴三個字,好半晌之後才給對方發了短信。

【在嗎?】

對方沒有回複。

不過好在這消息是能正常發出去的,他還可以聯係上賀玉鳴,這一次跟十年前到底是不一樣了。

蘭溪擦了擦眼睛,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準備回包間了,對方卻忽然打來了視頻電話,他趕緊扇了扇眼睛,接通視頻。

賀玉鳴正坐在裝潢闊氣的辦公桌前,頭低著,飛快簽署文件,視頻接通了,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微微一頓。

【你在什麼地方?】

蘭溪笑著說,“歌靈酒店的廁所裏。”

賀玉鳴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哭過了?】

“沒有,估計是廁所裏的味兒太熏人了。”蘭溪很抱歉地說,“玉佩被我弄丟了,我會去找的,找到了就給你。可是我發誓,當時說的話都是真的。”

賀玉鳴其實有點不理解他為什麼執著於編纂這樣一個故事,因為在他看來,他已經答應包養他了,而且他很大方,一年後他拿到的錢完全能夠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他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晚上見一麵。】

“估計不行。”蘭溪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昨晚放了老板鴿子,他已經要被氣死了,如果今天還提前走,我大概真的得賠錢了。”

賀玉鳴微微皺眉,【我說過,未來你這一年的時間都是我的。】

蘭溪想說要不然他晚點過去,外麵傳來他老板的大嗓門兒。

“蘭溪!你幹什麼呢!要是不想幹就賠錢走人!”

蘭溪立刻應了一聲,飛快衝賀玉鳴做了個“拜托”的手勢,然後掛斷視頻通話出去了。

賀玉鳴盯著通訊錄看了一會兒,低頭繼續批閱文件,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文件上描出了記憶中的那個人。

隻是這一次那個人不再隻有卷發和眼睛了,還有挺秀的鼻子,果凍一樣的嘴巴……

他煩躁地扔下筆,站起來,穿上西裝外套往外走。

蘭溪跟著老板回到包間。

他長得好,哪怕根本沒有咖位,也經常被老板帶來陪酒。

這一次來見的是正在籌拍的電視劇《第二次告白》的製片人和導演。

他離開包間之前,他的座位跟製片人之間本來還隔著老板和一姐,等他回來,老板就跟他換了座位,讓他坐到製片人旁邊。

這種情況他以前遇到過。

通常就是表明這個人對他有意思,老板想用他討好。

他心裏很抗拒,但倘若對方沒有太過分的舉動,他也不能拒絕。

他坐下了。

桌子上其他人都在熱烈交流,製片人沒有加入對話,而是往他這邊挪了些,又挪了些,兩個人的腿都貼著了。

蘭溪不著痕跡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