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齒緩步步入地牢,對著看守的士兵揚了揚頭:“把門打開。”“哢嚓”,蕭何等人看著雍齒凶神惡煞地走了進來,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暗道:“莫非沛公已經遭遇不測,雍齒是來向我們示威的?”
雍齒麵色陰沉不定,眼神緩緩掃過了蕭何、曹參、盧綰和夏侯嬰,半響,冷冷地吐出一句:“跟我來!”
蕭何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雍齒這話是什麼意思。雍齒走了幾步到了牢門口,回過頭來,“你們聾了?還不過來!”
蕭何好像明白了什麼,站了起來恨聲道:“雍齒,你這奸賊,把我家沛公怎麼樣了?”
雍齒明白蕭何心中所想,淡淡地說道:“放心吧,韓言還沒有回到豐邑。”
“那你為什麼······”“跟我來就知道了。”雍齒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蕭何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盧綰小聲問道:“怎麼回事?我們······”“跟上去看看,若是沛公真的遭遇了不測,那我們······”蕭何咬著牙,眼睛轉了一圈,低聲道:“那我們就歸順了這雍齒。”“什麼?”盧綰等人包括夏侯嬰在內都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這句話會是從一直為韓言忠心耿耿辦事的蕭何的嘴裏說出來的。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蕭何瞪了幾人一眼,又繼續說道:“我們在韓言的手下辦事,韓言待我們不薄是沒錯,但若是他已經身死,這豐邑城現如今可是牢牢掌控在雍齒的手裏,我們有必要為了一個死人而與雍齒作對嗎?就算我們有心為韓言報仇,可是你們就有信心一定能夠擊殺雍齒?更何況,就算我們殺掉了雍齒,雍齒的親兵又怎麼可能放我們全身而退,兩相比較,各位,你們好好想想吧。”
幾人聽了蕭何的話,細細思量了一番,心中有了計較,便都緘口不言了。
蕭何見眾人都被他的話打動了,便又說道:“還有,我們不知道現在韓言到底如何了,雖然那雍齒說韓言還沒有到達豐邑,可難保他不是在試探我們,說話還需小心一些。”
“我們明白了。”幾人點了點頭,便急忙跟了上去,走出了牢門。
在兩個原本看守他們的士兵的帶領下,蕭何等人順著一條不引人注目的小路來到了雍齒現在居住的房間,同時也是韓言原來所住的地方,幾人走進屋去,那兩個親兵就關上了房門,站在了門外。
幾人進了屋,隻見雍齒背對著眾人,負手而立,正看著韓言多方打聽而親手繪製的那幅簡陋地圖,用手在豐邑和薛縣 1ff8 位置上圈了圈,若有所思。
“你找我們來想幹什麼?”蕭何率先發話了。
雍齒眉頭微微一皺,轉過身來,看著蕭何等人,緩緩開口道:“我要殺周市!”
雍齒語出驚人,蕭何瞪大了眼睛,“周市?什麼周市?”雍齒道:“就是魏國相國,周市。”“魏國相國?他怎麼會在這裏?”蕭何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你們不是很奇怪我是哪方的人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是魏國派來的。”雍齒微微歎了口氣,“我的家鄉在豐邑,但是前幾年受戰亂之苦,帶著家人幾經周折到了現在的魏國臨濟,因沒有了路費,所以就在臨濟的街頭上表演了五行遁術,掙了幾個銅錢,才得以補貼家用,不成想,我賣藝的時候正巧被相國周市看到了,他很欣賞我的本領,就將我招到了他的門下,因為魏國正急於收複舊地,不久前將我派到了豐邑城,許諾我奪得豐邑城後,就封我做大將軍,我一想,終於可以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了,便答應了下來,不分晝夜地趕路,這才迅速到達了豐邑城。本來我的計劃是想憑借著五行遁術隱匿身形的本事將豐邑的官吏一個個殺個幹淨,趁群龍無首之機,施雷霆手段控製豐邑的,但沒想到,我那日跟著劉邦施展遁術到了他的家中,哼哼······”說到這,雍齒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侯嬰。
夏侯嬰冷汗“唰”地流了下來,雖然現在他和蕭何等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雍齒若是將那天的事情講了出來,而韓言又真的沒死,回來繼續掌控了軍隊,那麼他和劉邦還有周勃,必將是韓言即將下手的對象!這可如何是好?
夏侯嬰眼中露出哀求之色,雍齒微微一笑,話題一轉,說道:“沒想到劉邦說起韓言好像對薛縣有意思,我就心生一計,找了個機會與劉邦交談了一番,露了一手,取得了他的信任,所以第二天我才能夠直接與韓言見了麵,一舉控製了這豐邑城。”
“原來是這樣!”蕭何恨得牙根癢癢,原來自己和幾個兄弟受的這些罪全都是劉邦搞出來的好事,若不是劉邦,雍齒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拿下了豐邑,心中對劉邦的怨恨達到了難以複加的地步,卻沒有看到一旁的夏侯嬰明顯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