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玨再一次看向懷裏的小女孩,眉毛逐漸擰起,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個女孩,同一直跟著雲娘的那個婢女,名叫素折的,長得很像,其實雲娘對素折,也是很重視的,他其實一直不明白,那麼深厚的感情是從何而來的,她們不過隻是主仆而已,素折卻願意為她而死,而她也為素折悲痛欲絕,這般情誼,仿佛跨越了生死。

他以為隻是他不能理解罷了,可直到現在好像有點了解到了,如果,是雲娘曾經說過的前世……

肖玨深深看向雲意姿,眸光變幻莫測。

雲意姿卻是低著頭,並未注意到肖玨的神情。

……

“阿願——阿 舊十胱 (jsg) 願,她……怎樣了。”

俞白終於趕來,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在觸及俞願安睡的容顏時,漸漸地小了起來,喝過賈峪開的藥後,俞願已經睡著了。

肖玨想要站起來,俞願的手卻無意識地抱著肖玨的胳膊不放,小小的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明明閉著眼睛睡的正香,卻像是藤蔓附著在大樹上似的,死也不肯把肖玨給放開,俞白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低聲哄著:

“阿願乖,鬆手。”他從王煬之那裏得知了肖玨的身份,堂堂大顯四王子,百國首屈一指的最年輕的將領,自然是不好讓人給妹妹當看護的,唯恐惹來了什麼禍端。

然而,俞願還是死死地拽著肖玨,就是不肯撒手,俞白很無奈,“你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麼?”

“無妨。她睡著了,應當也聽不見你在說什麼,”肖玨彎下`身,在床邊坐了下來,眉眼之間並沒有什麼不耐煩,相反很是溫和,對俞白頜了首道:

“我便在此守上一晚。”

俞白很是不好意思,擔憂地摸了摸俞願的額頭,這才轉向肖玨:“王子大恩,俞某無以為報。”衝肖玨深深地施了一禮。

俞白說完便轉身出去了,遭此人禍,他還有很多後續事務要處理,受傷的村民也需要多加安撫,路過一直默默守在一邊的雲意姿時囑咐道,“你多看著點。”雲意姿應下。

肖玨一言不發坐在榻邊,眼底投下淡淡陰影,顯然是沒怎麼休息好,影子投在牆麵之上,時而拉長時而歪斜,雲意姿持著銀剪,將燭芯剪短了一點,室內頓時昏暗了一些,雲意姿抱來被褥準備打地鋪。

雖然覺得跟肖玨同處一室很是不自在,可是她更放心不下赭蘇。

至始至終,肖玨都沒有看雲意姿一眼,等她鋪好了地鋪,發現躺下的話正好會對上肖玨的靴子,她有點猶豫,燭火劈啪一聲輕響,雲意姿想了想還是開口,率先打破沉寂的氛圍。

“你的腿,怎樣了。還疼麼?”她語氣把握得很是中規中矩,既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離,有種無形的距離感。

沒想到肖玨忽然看了過來,他的眼神,讓雲意姿心裏一跳。他又飛快移開,語氣有點不耐,“跟你有什麼關係。”

雲意姿便徹底沉默下來。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打更人都敲了幾次鑼,室內的氣溫越來越低,肖玨感覺腳冷,手冷,五髒六腑更是冷,都要成一座冰雕了,忽然感覺有人靠近,蹲在他的腳邊,小腿上傳來溫暖的觸♪感,他聽見雲意姿低低地說,“我無法說服自己不擔心。”說完,雲意姿用清洗過的帕子給他擦了擦傷處,又從懷裏取出那個藥瓶。

肖玨別開臉。他臉色很蒼白,還是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就像被上了鎖的匣 舊十胱 (jsg) 子,又沉悶又古板的,雲意姿擰開藍色的瓶子,在他那道傷口上塗抹起來,小心翼翼盡量不弄疼他,指尖接觸的時候肖玨卻還是不可控製地抖了一下,頓了頓,他帶點惱怒的聲音砸下來,“你這麼喜歡照顧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