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好,”宗荃在分享自己工作這件事上很有一些罕見的羞澀,大約是覺得自己初出茅廬,都是些不成熟的經驗,會掉麵子。
他點了點和穗剩下的半碗湯,示意她喝完。
和穗一邊喝,一邊刷著郵件,看著標注出的錄製期,驚詫不已:“要錄一個月?這也太久了……”
“嗯,一季十二期,每四期為一個單元,一個電視劇項目就是一個單元。”
宗荃說起這些,也有些頭疼,他從小到大最不喜歡的就是把自己曝光在鏡頭底下,哪怕是工作場合,這麼長的錄製期,於他不嚳是酷刑。
少年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和穗的眼睛。
她握著拳,星星著眼睛:“wuli荃寶兒一定可以的!”
“荃寶兒”這個詞是粉絲們,尤其是那些阿姨粉媽媽粉愛用的,平常和穗都是直呼他的大名,如今這個稱呼一說出口,宗荃還沒怎麼著,她自己先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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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進組了,為了怕到時候連拍大夜戲,不方便回白館住,和穗預備再多收點衣服,明早帶到房車上。
要說她的私服,原本都是一水的T恤仔褲,要麼就是帶很多兜的風衣,自打跟宗荃在一起,被他掌握衣櫃所有權以後,衣櫃裏就時不時冒出驚喜,大部分都是漂亮的裙子。
和穗翻了翻衣櫃,發覺夏天裏的紗裙她還沒穿完呢,適合秋天搭配的各色長裙都已經洗好,燙好,放進防塵袋裏了。
“宗荃——”
宗荃聞聲走進衣帽間, “嗯?”
和穗指著衣櫃,很是痛心疾首,“你變了,從前在浣南,你開我衣櫃都臉紅。”
那都多早之前的事兒了,少年輕咳了一聲,垂著眼,不說話。
“噯!”和穗拿他沒辦法,揀了幾件放進行李箱裏。
宗荃熟門熟路劃開她衣櫃的邊門,拿出兩件大衣:“這些也帶上,十一月了,瀾城會越來越冷的。”
“你自己呢?”和穗想著他那些穿不完的連帽衫:“厚衣服也要帶多一件在車上。我要是不回來住,你不要忙得都睡在工作室,叫冬叔送你回來,這裏好歹有廚師給你做飯。”
宗荃和她一起整理衣服,聽著她嘮叨,不禁失笑:“我怎麼那麼金貴呢?”
和穗十分誇張的揶揄:“那是誰喲,當初在草原上,寧可住房車也不住宿舍。”
某人哼了哼:“錫林跟你說的,他完蛋了。”
他佯裝生氣時,臉頰一鼓一鼓的,少見的奶。
和穗忍不住上手去戳。
收拾好了行李箱,也差不多到淩晨了,該睡了。
可睡也不是馬上就能睡得,一般他們不能做其他事情的時候,除了閑談,就是讀睡前故事消磨時間。
那本《夜鶯與玫瑰》還是當初和穗床頭那本,被宗荃拿走,就一直收在身邊。
“想聽什麼?”
房間裏隻點了閱讀燈,和穗躺在枕頭上,醞釀睡意:“都行。”
宗荃隨手翻了翻:“《忠實的朋友》?”
“哦,不!”和穗慌忙擺手:“這個故事能把我氣到一宿睡不著,換一個!”
那是一個老實人被所謂的“朋友”不斷利用,奉獻自己,最後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還為此葬身殞命的故事。
誰睡前聽這種故事找氣受呢?
宗荃笑笑,又往前翻幾頁:“那就講《小氣的巨人》。”
這倒是一個極富浪漫氣息,擁有完美結局,讓人讀了窩心的故事。
和穗閉上眼,找了個很好睡的姿勢,幾乎帶著氣音呢喃:“嗯。”
宗荃慢慢的念起書上的文字:“每天下午放學的路上,孩子們都會到巨人的花園裏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