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穗拿上車鑰匙,嗯嗯了兩聲走了。
調好導航,和穗開著老爸的開拓者,一路激動的手心冒汗,緊趕慢趕花了一個小時趕到機場。
“你在哪裏?”和穗站在接機大廳,舉目四望,給宗荃打電話。
“慢一點,別著急。”少年似乎總能猜出她的狀況,問:“你在哪兒?”
“我……我在肯德基旁邊。”和穗扭頭四顧,找了個非常明確的位置坐標。
“好,你站在那裏不要動。”
宗荃利落的掛掉電話。
和穗站在炸雞店門口,手中無意識的搓著車鑰匙,打量每一個向她走來的人。
不是,也不是……她緊緊盯著人群中每一個高個子男生,仔細分辨著他們的模樣,都不是他,神態不如他,模樣更不如他。
宗荃拖著行李箱走到她身旁,明顯看她專往人高腿長的男人身上盯,眉毛一蹙,加快了步伐。
有人摸她頭。
和穗炸了毛的花栗鼠一樣,噯唷一聲跳起,慌慌張張四下環顧。
“看哪兒呢?”少年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和穗回過身,正好趕上宗荃上前一步,兩個人嘭的撞在一起,宗荃倒沒什麼,和穗捂著額頭嘶嘶吸氣。
和穗眼裏閃著淚花,心說這人就是克她的。
宗荃放開箱子,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我看看。”
和穗眨巴眨巴眼睛,仰起臉,看著宗荃——漁夫帽把頭毛捂得嚴嚴實實,帽簷下壓,墨鏡口罩擋臉,黑乎乎一片——這什麼人啊這是?
她的手仿佛有自己意識似的,輕巧的一抽,拿掉了對方的墨鏡,少年好看的仿佛一潭水似的眸子正睇著她,她從瞳仁裏看見自己的影子——他們實在是挨得太近了。
和穗叫他瞧的渾身不自在,外強中幹的說:“看什麼看,走啦,長途飛行你也不嫌累。”說完,踮起腳又給他帶上墨鏡,生怕他沒遮好似的,又把他帽子壓低了幾分。
和穗要去幫他拉行李,宗荃極紳士的擋住,沒讓。
*
一上車,宗荃就倒在副駕駛上閉著眼睛補眠。沒有口罩和墨鏡遮擋的臉龐輪廓精致,眼下一痕淺淺的青色。
從法國輾轉回國,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想想就知道有多麼疲累。和穗把車開的慢一點,希望他能睡穩一些。
她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去看副駕駛上的少年,還在咂摸他來了這件事。
宗荃抬起手,朝她臉上虛虛推了一把:“開車看路,別看我。”
和穗心虛,“我看路呢!”想了想,不甘心,又問:“你怎麼知道我看你,你都沒睜眼。”
宗荃疲憊至極,要睡沉了,漫應了一聲:“感覺。”
和穗挑眉,車子開上主路。
“對啦,你酒店定在哪兒呀?”她說著,又去扒拉導航。
宗荃搖搖頭。
什麼意思?
和穗揪起他。
宗荃搓搓臉,坐好,算了不睡了,她根本不讓人睡呀。
少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說了,我迷路了,根本沒有後麵的行程,是你把我接走的,你說你知道。”
合著是沒訂酒店?他真的拎著行李買了機票就過來了?
和穗佯裝咳了一聲,一副別怕的模樣:“我給你安排!”
定哪裏呢?離她家最近的五星級酒店是?和穗一邊思索,一邊往家開。
忽然,她想起來:“或許,你可以不睡酒店嗎?”
宗荃不解其意,說:“可以,隨你。”
“我是說,去我家吧,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