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或許說不上稱職忠臣,

但無疑是一位好父親、好兒子、好手足。

“翰飛也勸我走,但我怎麼舍得留他單獨一人在此。”韋夫人紅了眼,“半月前翰飛聽聞了江湖傳言,

隻知道鄭將軍出了意外。等到你們出現在清遠城,他原想尋個機會與你們幾人見上一麵,卻不知這一次卻被

趙仙羽先手為強。”

殷紅袖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生離死別自古便是世間最難安慰人的一件事,何況是韋夫人與韋大人這

般情深義重的鶼鰈。

拉起床榻上男子的右手,溫柔婦人輕輕握了握,“不過對翰飛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番話有些出乎殷紅袖的意料。

“難道不是麼?我些年看他活在別人眼下,活得小心翼翼,除了那些忠臣風骨外,萬事皆以我與血親

為重。就連傷重,到趙仙羽欲行不軌之事,都能醒來護我一次。”

韋夫人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漸漸伏在韋通判血肉模糊的胸膛前失聲痛哭起來。@無限好文,盡在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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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如此。

想來是昏迷多日的韋通判醒轉後,見趙仙羽舉止輕薄,靠著強大意誌從床上爬起來擋在了韋夫人身前。

而依照趙仙羽身上傷口來看,應該也出自短發少年之手。

殷紅袖心中長歎一聲,起身走到韋夫人身邊,輕輕摩挲著後背。

不過哭聲很快便止,姿容絕美的夫人抬起頭時雖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但眼睛卻未見沉湎於此的悲

痛,反而是生機勃發,聲音裏滿是暖意,“些年日,翰飛也一直私裏縮減下人,生怕東窗事發白白送了

一些無辜人的性命。”

“那你呢?”

殷紅袖定定了她一眼,問道。

當是時,韋夫人身邊最是眼熟的丫鬟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上有一套粗布製成的棉服。韋夫人接過後

手指輕輕撚了一,答道:“在這位少俠與你們來到清遠城後,翰飛就有預感風雨欲來,早與少俠商議若他

出了意外,便以失蹤為名脫身,去往江南與文星彙合。”

殷紅袖離去前,腦海裏還是溫婉端莊的韋夫人含笑說話時的樣子。

“我們兩人的孩子還在江南等我前去團聚,更何況這是翰飛搏了命爭來的後半生,我怎麼會輕易放

棄。”

因韋府危機早被短發少年解決,在韋府停留的一個時辰大部分是聽韋夫人說著此事經過。

殷紅袖心情非但沒有疑惑盡消的輕鬆,卻愈發沉重起來,幕後之人心機城府遠超過他們這一行人的想

象,韋家是從十年前被伺機卷入,可誰能保證就是那人第一次行使計劃?

當初師父與言淵約定去往雲來客棧,如今細想過來,那個位置其實根本無處可去,唯有順著溪流而來

到清遠是最穩妥的選擇。

殷紅袖頓住腳步,心中不由升起了一個念頭:師父恐怕對這件事的掌控程度恐怕還在她的想象外。

日頭爬上了天際,灑一片暖洋洋的日光。

紅衣女子回頭眺望向西南處的遠方,喃喃道:“師父,你在哪裏呢?”

常安客棧平日裏也沒多少客人會來,今日因昨夜殺聲和雷城尉那句官府辦案,整條街上更是空無一人。

遍尋孫淳如未果的殷紅袖隻得先回來,推開客棧房間內門,裏麵更是一片寂靜。

後院大門未關導致她能一眼望到底,困在柴房許久的何叔與阿酒斂容站在一起,任言淵與鄭思淼神色肅

穆站在一處,而在城外守株待兔的三娘料想還需確認小半個時辰,所以還未歸來尚且不在此處。

而被眾人圍成一圈,正中間的是仙桃與本無。

殷紅袖心直直地沉了去——她已經感知不到本無的氣息,位聖魔參半的武道絕頂人物已經徹底死

了。

似乎察覺到殷紅袖已經回來,仙桃率先露出一絲複雜笑容,“回來了?”

緊隨其後的是沒有武道根底的任言淵,在視線裏出現那抹紅色身影,就快步迎了上去,“紅袖,可有哪

出不適?”沉默片刻,問道:“韋夫人可有遇到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