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緬笑得更放肆:“你竟不知道?”
屋內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的兩人將全身心都放在石緬身上,沒注意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季懷旬已經來到了門外。
察覺到門後有人在推門,齊魯文下意識伸手要用全力去擋,但等他從縫隙中看清楚了來人的麵貌,心頭咯噔一聲,手下的力道也轉了方向,劃過門框狠狠捶向自己的大腿。
手背蹭去了一層皮,齊魯文偷摸著抽了口氣,翻身麻溜的滾到一邊,給季懷旬讓路,又磕磕巴巴的叫了聲:“皇長孫……”
季懷旬麵上瞧不出喜怒,掃過他滲血的手背,腳下不停,隻是道:“小心。”
聽到這話,齊魯文紅了眼,一顆心霎時落地。
這邊,石淼還被他這個皮慣了的弟弟七上八下的吊著胃口。他沒等到答案,倒是見石緬收了玩世不恭的笑,向來站不直的腰背破天荒挺的筆直,而後又彎了下去,對著季懷旬行禮。
石淼和齊魯文齊齊被驚訝的張大嘴巴,足足能塞入兩個大雞蛋。
“城南疫情基本已經安定,”石緬躬身,道,“我此前按照公子的吩咐,把筱粉交與藏靈寺的元安主持手中,不過幾日,就有對症的藥方被送到我手中,我不敢耽擱,立刻收購城南所有的醫館,並借此將這藥方無聲無息的散發了出去。”
頓了頓,石緬麵露憂色:“可惜這筱粉的毒性實在太強,公子吩咐我監視的那幾位大人的病症又拖了太久,恐怕得歇上個月餘,會不會因此耽誤大事?”
手指輕輕叩在身側,季懷旬垂著眼,掩住眼中的思量,神色一派平靜鎮定。
見他不說話,石緬偷眼去瞧,不自覺將自己的膽子提了起來。好半晌,他才見季懷旬眼下的長睫顫了顫,似是終於從沉思中脫出身。
“我捏著他們的把柄,確實存了利用的心思,”整個京城,守衛最薄弱的就是城南入口,季懷旬本意是想借著他們弱點,給將士們的入京尋個方便。想到什麼,他淡淡道,“可是這個時候卻用不上了。”
石緬一驚:“公子何出此言?”
季懷旬用人不疑,所以不會將自己的身份不會瞞著石緬。那這人又在發生神經,放著“皇長孫”這樣尊貴的名號不喊,偏偏要喚喊什麼“公子”。
石淼聽著難受,但他連他們說的話都聽不懂,根本插不了話,隻能抓心撓肺的忍著。
快要憋不住的時候,他就掐身邊人一把。
站在石淼身邊的齊魯文:“……?”
他好端端站在原地,還什麼都沒做,這個人就已經莫名其妙掐了他好幾次了,什麼毛病。
當石淼的手再次掐過來的時候,齊魯文被他惹得渾身發毛,一手敏弱隔開偷襲的利爪,另一手對準他的腦殼子就要拍下去。
瞥見季懷旬冷著臉看過來的目光,齊魯文手下力道頓收,柔柔的落在石淼頭上,到嘴的“你他媽是不是想挨一頓揍”也硬生生改成了
“石兄,你是不是哪裏癢呀?”
“不然,我幫你拍拍?”
石淼回過神,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移開眼,季懷旬對著石緬沉聲道:“朝庭也知道這病症一時半會不能好全,所以打算派秋試入選的新官前去任職,先解燃眉之急。”
“太醫院不是還沒研製出藥方麼?”石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神情憤憤,“公子日夜記掛著城南那處的百姓,不光尋來神醫,還親自以身犯險,而他們坐在高堂之上,束手無策不說,竟還敢將好好的人送去疫病之地?怎麼,寒門學子的命就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