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存孝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回旗雲山，可他卻知道不能。如今他雖有四千精銳在手，可其中的三千人對唐部的歸屬感並不強，更重要的是他極度缺乏戰馬兵器和後勤輜重。
李存孝對楊氏兄弟和趙威有信心，憑借早已修繕加固的老營，手中又有近三千精銳在手，即使不敵但守上十天半月還是沒有問題的。現在最緊要的是盡快收攏軍心，而且要想辦法弄一批鎧甲和兵器武裝他到手的精銳。
如今這個時候誰的手裏還有存貨呢？答案不言自明，那便是後金。這些年後金對明朝作戰搶了多少鎧甲兵器？具體的數字恐怕誰都算不清楚了，僅開平一戰就搶了八萬副甲胄，若是再加上原遼東的庫存這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底氣，所以後金的八旗兵全是身披數甲。雖然明知道皇太極手裏不少，但李存孝也從不認為皇太極會大方的無償資助自己。
說到底，他隻不過是皇太極手中的棋子罷了，就算是不可或缺也一樣是棋子，至少在皇太極眼中是如此。
汗帳之中並沒有因為李存孝的離開而清冷多少，反而因為頻頻推杯換盞氣氛非常高漲。喝大了的蒙古各部頭領紛紛向皇太極舉杯勸酒，盡管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可皇太極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有意無意的看向汗帳之外。
後金擅長什麼？打仗！嗯，這個他們確實擅長。可他們最擅長的卻是用間，也就是搞間諜活動。
當年後金打開源是用間拿下的的，撫順，鐵嶺，遼陽，沈陽如此多的城池全是用間，可見後金在情報方麵的投入和運作是多麼恐怖了。
皇太極手中有一條特殊的情報機構，雖然他的間諜還來不及打入燕山唐部，可唐部裏發生的事情卻瞞不過他的眼鏡。其實早在昨天上午他就接到了準確的情報，對唐部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內部叛亂，明朝勾結燕南七家大軍壓境，唐部實力大損。說實話，當皇太極見到傳來的情報後曾經想過放棄李存孝，因為和祖家翻臉之後李存孝已經基本沒什麼用了，可範文程的一番話卻提醒了他。
“看似無用卻有大用！支持李存孝立足燕南的是兩家人，如今李家是跳了出來，可為何他的外公高家不見動靜？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跳出來分一杯羹嗎？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對李存孝有信心，可這種信心必須建立在李存孝重新穩定燕山為基礎。
如今咱們掌握了主動可引而不發，若是這李存孝屈服於明廷那決不能放虎歸山，可若是他徹底和明廷翻臉那就是大汗的機會了。
先不論他是否能為大汗弄來糧草輜重，單是他的驍勇善戰就完全值得拉攏。到時候大汗不僅要助他全取燕南，而且還要想辦法讓他擴充實力，這樣一來明廷北疆不穩，再有我大金虎視遼東，十年之後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可以說，範文程的籌劃非常讓他心動，可他無法確定李存孝敢不敢和明廷翻臉，畢竟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明廷的資助得來的。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算李存孝拿下了燕山誰又能保證他不生二心？若是一個不好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對於他提出的疑問範文程笑了，他道：“他若真敢交惡明廷何以立足？”
那意思很明白了，若是他真敢如此那便證明此人唯利是圖。畢竟如今占據唐部的可都是他的親族，若他不服必會交惡，到時內外交困他如何自保？
而後範文程又道：“對唯利是圖的人當恩威並濟，他若一心交惡明廷大汗可給與幫助，但決不可出兵。隻有等到他一敗塗地，走投無路之時方可相助。”
皇太極可不是笨人，範文程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怎能還不明白？
如今的李存孝就像被人拿刀割他的肉，而割肉的人他還不能惹。這兩個人都太強大了，一個占據了大義名分，一個占據了倫理道德祖宗家法。他若是敢反抗，那名聲鐵定是臭了，而且還是迎風臭十裏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