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侍衛自然認得崔娘,卻是打著哈哈道:“小的們怎麼會不認識崔姑姑呢,隻是皇上有令,不許任何外人探視。”
崔娘柳眉一豎,怒道:“糊塗東西,就知道拿著金牌當令箭,皇後娘娘憂心太子,掛念不下,想找我們兩個給太子殿下送些點心而已,你們要是執意阻攔,惹得皇後娘娘不高興了,回頭去皇上麵前告你們,你們吃罪的起嗎?”
幾個侍衛麵麵相覷,顯然是有些動搖了,崔娘繼續暗暗推了一把道:“皇後娘娘知道你們幾個辛苦,特讓我給你們備了些酒水錢。”
崔娘將幾塊碎銀子塞到那個侍衛手中,嬌聲道:“還不放行?”
那侍衛終於讓開一條道來,顧若低著頭,便跟著崔娘進了東宮大門。
來到正殿內,見太子一副愕然吃驚的模樣,她低聲正色道:“太子殿下,我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還請您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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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宮出來的時候,顧若覺得自己的腳步是從來沒有過的沉重,向使館了前一半,每走一步都是用盡全力。
她來到宮門口,跨上駿馬,立刻飛奔回了燕王府。
太子剛才的那番話語,還依稀在耳畔回響,“蔡將軍當日是得了皇上的令,才會誅殺謝昀和四弟。謝昀乃是死在大齊將士的手中,聽說四弟帶著殘部得以逃脫,現在依舊不知所蹤。”
顧若捏緊了拳頭,一直到那指甲摳破了掌心了的肉,落下點點殷紅。
這一場搏命廝殺背後。
原來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謝昀殞命之時,齊珣該有多無助啊,好不容易苦戰得勝,卻突然發現大齊的士兵齊齊對他二人發難,那時候該有多麼天塌地陷,蒼涼絕望啊!
為何英雄埋骨無人問,那些屠殺英雄的走狗卻領了全部的功勞,如今堂而皇之的活躍在朝堂之上,接受著萬民的膜拜!
所有的罪名,皆是那句,功高震主。
謝家和燕王一倒,朝堂自然皇上一人獨大。
原來,謝家和燕王隻是這朝堂政治棋盤上的黑白棋子罷了,而那執起之手,便是帝王心術。
需要你的時候,可以將你捧若珍寶,不需要的時候,該殺就殺。
想到皇帝那張虛偽的麵恐,顧若內心一陣陣氣血翻湧,難以抑製。
齊珣,你現在到底身在何處,究竟是死是活?
你知不知道,這謝家和王府如今都靠著幾個女人在苦苦支撐,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
幾日來的憂心忡忡,奔波勞苦,加上此刻的氣急攻心。
顧若喉頭一陣腥甜,竟然生生咳出一口血來。
整個身子像是沒有支撐的枯葉一般,緩緩倒在地上。
“小姐!”春桃見到,立刻飛奔過來抱住倒在地上的顧若,淚眼婆娑,“小姐,你怎了,小姐!”
“快來人呐,救救我們家小姐!”
春桃喑啞的哭喊聲回蕩在空曠的院落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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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齊開國以來,謝家軍便世代輔佐帝王,忠心不二,拋顱灑血,謝家軍經過曆代發展,到了這十六代係,駐紮地也非常廣泛,多個城池都有他們的駐地,可以說,是紮根在大齊這片土地之上。
謝家軍最正統的血脈,乃是謝昀的父親這一脈,所以京城的謝家軍隊是最為龐大和強盛的。
不過謝家旁支也非常的多,其中,最為鼎盛的乃是駐紮邊陲的那一支,榭元城的謝康家。
謝康乃是榭元城的太守,位居三品,雖然先前很少入京,但是在當地人心中卻是威望十足。
可以說,榭元城的當地人都將他視作最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