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可“嘖”了一聲,用粗啞的嗓音罵他:“婆婆媽媽。”

  周承澤挑了下眉,看著杯子裏的藥,猜到就算他把這藥放在這兒,床上這混小子也不會喝,幹脆一屁股坐到床邊,用不容拒絕的口氣命令:“張嘴。”

  “啊?”嚴可被他這一出整懵了,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喝藥。”周承澤說著,已經把杯子遞到了嚴可唇邊。

  一聞到那衝鼻的藥味,嚴可表情一下子變了,皺著臉拒絕:“我不喝,你給我出去!”

  周承澤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直接把藥往嚴可嘴裏送。

  嚴可因為入喉的藥被嗆住,咳得撕心裂肺。

  周承澤這下是真的被嚇到了,他本來隻是想著嚴可不至於那麼倔,卻沒想到自己低估了這人倔強的程度。畢竟是他的錯,愧疚迅速湧上來,周承澤張口就道了歉:“對不起。”

  咳得眼淚都出來的嚴可紅著眼睛瞪他,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周承澤算是真的服了,歎了口氣,正考慮放棄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不喝藥也行,正好沒有藥味,合我口味,等著我半夜變成貓妖過來把你吃了。”

  剛剛還咳得要死要活的嚴可陡然噤聲,一想到一早趴在自己身上那隻白色的布偶貓,看著周承澤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以為我是個智障嗎”:“你放著,回去。”

  周承澤也覺得自己腦殼壞了才會說那種奇怪的話,放下了藥:“我會幫你跟班主任請假,你好好休息吧。”

  這次,周承澤是真的走了。

  嚴可坐在床上,環顧了一圈變得尤為安靜的房間,直到聽見樓下大門響動,才抬手抓住杯子。猶豫片刻後把藥一股腦喝光,然後苦著一張臉鑽進了被子裏。

  “……多管閑事。”

  半晌過去,被子中傳來一聲沙啞的吐槽,之後,才是漸趨平穩的呼吸聲。

  這次,嚴可的感冒比以往恢複的快了很多,連他自己都很意外。

  每年的九十月份會感冒發燒已經是嚴可習以為常的事了,重則高燒個幾天,連大腦都是混沌的,輕則咳嗽流涕,變成幾天公鴨嗓。今年屬於重的那種,周承澤來的那天其實是他發燒的第三天了,但打死他都不會口頭承認多虧了周承澤的幫忙。

  不願意口頭承認,不代表嚴可不會感謝,他最不喜歡欠人人情。

  所以連著幾天,嚴可都一本正經地坐在教室裏觀察周承澤的生活習慣。

  左撇子,不吃零食,課間要麼寫題要麼打籃球,大課間消失不見,據說是去參加學生會活動。沒有喜歡的男女明星,不偏科,不玩遊戲。

  嘖,無趣。

  嚴可琢磨不出什麼來,便把主意打到了前座的女生身上。天天聽她們說喜歡周承澤,誇周承澤帥,說不定這兩人能知道周承澤想要什麼。

  輕輕拍了下前座女生的後背,等到對方轉過頭來,嚴可立刻開口問她:“你知道周承澤喜歡什麼嗎?”

  那女生本以為嚴可是要找麻煩,嚇得整個人都僵硬了,在聽完對方的問題後,呆在原地:“……啊?”

  “喜歡什麼?”嚴可又重複了一遍,生怕他們沒聽清,還指著周承澤空著的位置。

  當機的大腦漸漸運轉,女生猶豫半天,不確定道:“喜歡……喜歡學習?”

  嚴可差點翻白眼,喜歡學習這種話還用說麼?

  詢問無果,嚴可也不打算再求助別人,回去的路上經過書店時,幹脆隨手抓了兩本高二分類中最厚的參考書和一盒黑水筆,想想覺得東西會不會有點少,又買了一套尺和一個厚重的筆記本,就這麼提著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