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豈不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虧秋少鴻總以為他們時間還有很多,總是借口很忙,推脫杜社燕希望跟他多相聚一會的心願。

遲瑧道:“我留下也幫不上忙,去後麵等你。”

他故意流露的自嘲之色刺痛了辛麒,那一句“我不放心你”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眼睜睜看著遲瑧拉開警戒線離開,秋少鴻那邊又急著,隻能收回心。

體育館裏的人不肯跟秋少鴻談,氣得秋少鴻砸了擴音器。

對方直接閉麥,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毫無發揮之地。

兩個觀眾台的生死取決於杜社燕的選擇,也徹底惹毛了他這個妹控。

大屏幕裏的女孩身影是那麼弱小可憐又無助,雖然前一天還在電話裏化作凶婆娘,凶巴巴吼了他一頓,因為他沒時間來看她的比賽。

他們總是聚少離多。

他也知道要珍惜當下的每一天,他們兄妹之間還有的很多時間不是這樣浪費的。

可是他能怎麼辦?

從他們小時候父母離異,自此兩地相隔,山南水北,山海不可平。

曾經那麼小小一個,他看著長大的妹妹,軟糯可人分外黏他的妹妹,驟然一天相見,長大成為了女孩。

她是怎麼變得對他凶的,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在其他男生麵前開始意識到性別差異,學會害羞,和小閨密竊竊私語談論某個小白臉男生的,他也不知道。

就是這樣的陌生,即使他們血脈相連,他曾經發過誓要用一輩子去守護的人,還是就這麼離他遠去了。

那時候麵對分離和大人的任性,他顯得那麼無力。

他幹脆任性地選擇不告知任何人,獨自去異世闖蕩。

回來後懂得了要珍惜當下,妹妹也主動向他靠近,卻仍不知道怎麼去做。

人與人之間親密難,距離卻那麼容易產生。

她怪他不告訴她異世的事,什麼東西都瞞著她。

他一邊琢磨兩個人的相處之道,一邊借口事忙避著她。

明明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卻在這時候犯了糊塗。

辛麒看著秋少鴻狠狠揉了把臉,惡狠狠搶過薛上校手裏的對講機。

體育館裏,小醜男好似惡魔的循循善誘:“按下去吧,現在你是這一切的決定者,他們的生,他們的死……”

“我按下去,他們能活嗎?”

兩頭高大的劍齒虎饑餓地在杜社燕腳下的地麵徘徊。

另有兩頭垂涎於東西兩門裏的無數觀眾。

那些人都對她露出渴求的目光,自從小醜男說他們的生死都掌握在她手裏的遙控器上。

按下紅色按鈕,其中一道柵欄門就會打開,裏麵的人就會成為餓虎的盤中餐。

但誰也不知道是哪扇門被打開。

小醜男回答了她的問題:“當然能。”

他笑得誇張又極盡張揚,正像馬戲團裏每一個努力逗觀眾笑的小醜。

“至少你能活下去,隻要幫我完成這個遊戲,按下這個開關你就能離開這!”

杜社燕蒼白的嘴唇顫唞著,她仿佛能感受到無數從四麵八方投射到她身上的視線,多麼的嫉妒而怨。

可天知道,她寧願是他們中的一員。

而不是坐在這裏,掌握這所謂的生殺大權。

“不……我、我我做不到……”短短幾個發音,都是哭腔。

秋少鴻就是這個時候要求跟妹妹對話,小醜男得知他是杜社燕的親人,無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趣味同意了。

“社燕,是我。”

“哥……!”

“別怕,沒事的,哥哥馬上就帶你回家,你從小到大最聽我的話了對不對,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聽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