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程硯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程硯,”池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身旁的人沒有回應,池霧抓過他的手,強迫他看著自己。

程硯睜開遍布血絲的眼睛,很聽話的認真看他。

“程硯,相信我。”池霧抓緊他的手背,“不要睡著。”

程硯單手張開,在兩邊太陽穴上揉了揉:“我盡量。”

他的手掌寬闊,擋住上半張臉。

池霧嗯了一聲,想再試試程硯的體溫,剛抬下巴就看見程硯嘴角露出迷之弧度,弧度還逐漸向上。

“你騙我?”

“我沒有。”程硯說,“體溫能騙人嗎?不信你再摸摸。”

池霧吸了口氣,拳頭握緊,最後毫無同情心地在程硯肚子上捶了一拳。

毫無殺傷力的拳頭又逗程硯笑了一頓。

“你倆樂啥呢?”五裏路滿臉疑惑。

程硯捂著肚子,搖了搖頭:“沒事。”

“霧霧啊,你和袁點把過關的方法再來一遍唄,我們就可以去下一節車廂了對不對。”五裏路說。

袁點:“話不能說的這麼隨便,我們這節車廂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過的也相當不容易。”

“咱們現在人都湊齊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五裏路曲起自己結實的手臂,“有句話叫,關關難過關關過,咱們這一關關都過來了,現在沒什麼怕的了。”

他們目光凝聚在五裏路身上,迷惑於他的自信是來自哪裏。

五裏路:“……”

他們短暫地休息了十分鍾,周圍乘客便慢慢蘇醒。

麵對有沒有車票的質問,他們睜著眼睛,一幅“我沒眼睛我不可能長了眼睛”的模樣。

車廂門打開,檢票員再次出現,他立著那把屬於自己的骨刀,凶神惡煞,站在車廂門口,大聲說要檢票。

仿佛忘記二十分鍾前,車廂裏的這些人搶走了他珍貴的眼睛。

“他是失憶了嗎?”女人問,“完全不認識我們了。”

袁點臉色不如他們自然:“我們第一次見他就是這樣的,”他無意識地說,“仿佛是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依樣畫葫蘆,他們順利通過第一節 車廂,穿過車尾時,前方的車廂連接處依然有一輛餐車。

隻是餐車底下,散落了兩個鷹嘴豆罐頭。

袁點神色比之前更難看,他撿起地上的罐頭,沉聲告訴他們:“這是我之前吃剩的……我們來過這裏。”

池霧和程硯互相看彼此一眼,這和他們之前猜想的一樣。

第一節 車廂,池霧拿到檢票員的骨刀斬開鐵鏈成功逃脫。

第二節 車廂,他們和程硯彙合,用骨刀殺死車裏擁有無限生命的木偶,緊接著用火焰燒死人偶師。

第三節 車廂,乘客因為他們身上火焰的味道而水漫車廂。

第四節 車廂,他們用骨刀換了昆侖眼,重新回到第一節車廂。

這是一個循環。

五裏路的預示告訴他們一個圈,上麵有四個凹陷。

當程硯和池霧意識到沒節車廂有關聯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不好的預感,猜到了這一點。

並且,更糟糕的事,他們的食物並不是循環的。

“再去下一節車。”程硯說。

他們再次穿過四節車廂,回到第四節 車廂和第一節車廂的車廂連接處,也就是閉環的銜接處。

檢票員因為沒有拿回自己的昆侖眼在身後大聲斥責,被程硯和五裏路製住,反扣在牆上。

所有人狀態都不好,一圈走下來,完全失去了通關的信心。

女人忍不住心中的擔憂,開口道:“我們是不是要這麼永遠循環下去?”她看程硯,“不說車廂裏的食物夠不夠,你身上的火柴和我們的能燒的東西也不夠我們一直過第三節 車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