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裏路是反應最快的,接著他們其餘人紛紛有衣服地脫衣服,由池霧手中的火柴點燃。

水退一寸,程硯就拎著骨刀往前一寸。

乘客們眼睛裏的藍色因為水分的減少越來越暗淡,程硯將最後一人殺死,車廂裏徹底幹燥。

他們幾個從座椅上跳下來:“他們都死了,我們該怎麼辦?”

程硯彎腰,過了一會兒,伸手出來,他掌心裏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藍色珠子。

“好漂亮。”女人忍不住感歎出聲,“這是哪兒來的?”

珠子從程硯手裏拋起,然後又回到程硯手心,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人眼睛,要嗎?”

“……”女人恨不得收回剛才那句話,“你摳出來的?”

程硯沒說什麼,直直走過去,站在走道裏,手抬了四十五度角,給池霧:“下來。”

“我自己可以。”池霧坐在椅背上,輕輕滑下來,雙腳踩住座位,“能出去了嗎?”

“應該。”程硯說,“走吧。”

他們一行人到車頭,程硯將藍色眼珠放進去,門內傳來機關輕彈的聲音,程硯手掌撐開,按在門上,很輕易地便太開了門。

其餘人躥的很快,一腳就邁出去,像逃離了什麼毒氣似的,紛紛用力呼吸,感歎:“終於出來了!”

車廂連接處還是一樣,放了一輛餐車,在他們看著彼此欣慰微笑,回首之前車廂的時候,池霧已經蹲在地上,扒開二層,從裏麵掏出僅有的一盒泡麵。

多歎了一口氣,慢的一步的袁點:“……”

程硯揚了個笑,過去拿了幾個鷹嘴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後腦勺輕輕往後靠了一下。

他的眼皮很重,池霧在他朦朧的視線裏,小小一個,抱了一胸膛的礦泉水,像每次他們去超市大采購一樣。

“池霧……”他抬了抬手,“過來。”

說完這句話,他便失去了意識。

池霧手裏的礦泉水滾了兩瓶下來,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程硯身邊,雙手捧著他的臉,摸到滾燙的溫度。

“程硯?”他拍了拍程硯,沒有得到回憶以後,又喊他,“程硯?”

五裏路咽下一口鷹嘴豆:“程硯怎麼了?!”

池霧背過手,碰他的額頭:“發燒了。”

其他人不知道上一節車廂程硯是怎樣擋了池霧手裏的刀,關心也是散漫的。

“發燒沒事的,估計泡水泡久了。”

“天梯裏感冒沒事,出去就好了。”

“池霧,你哪來的泡麵——”

“你們能走開嗎?”池霧打斷他們,“沒有藥的話就走開。”

他們張了張嘴,互相看完發現確實沒有藥,最後選擇沉默離開。

“池霧,要我幫忙嗎?”五裏路說,“我沒有藥,但是我能做些別的。”

池霧拉開程硯衣服:“有辦法嗎?”

五裏路看過去,嚇一跳以後才睜開眼:“怎麼傷成這樣,這天梯裏還有人能把程硯傷成這樣?”

他又瞥,還是不忍看,反複難以置信:“這傷口,得下多狠的手啊,你們前麵的車廂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池霧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大約是五裏路喋喋不休太久吵到程硯,他難耐地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頭一歪倒了下來。

池霧托住他,慢慢將他放在自己腿上。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五裏路說,“不知道多久能醒過來。”

池霧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有藥。”

“先物理降溫?”五裏路說,“但是……好像也沒辦法弄。”

“你去休息吧。”池霧說,“他沒那麼快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