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霧倒是笑了。
除了在自己這兒,他還沒見程硯在誰那兒吃虧。
“你確定不為自己辯駁是嗎?”審判者問。
“不用了。”程硯將臂彎裏的紙袋往上捧了一點兒,“不過我也舉報。”
審判者睜大眼睛:“你要舉報什麼?”
“我舉報他們——聚眾圍毆我。”
池霧噗呲一聲笑了,笑到雙手抱著牛奶,無法平衡的情況下,靠在了程硯胳膊邊。
“當時圍觀的少說有百來個人,你可以去調查,然後順便把我剛才的蓄意傷人認定為正當防衛。”程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審判者目光從程硯身上移回池霧那兒,池霧回敬了他一個聳肩。
“那看來是沒結果了。”審判者把紙條隨手扔了,“懸案,懸案啊。”
池霧吐槽一句:“你的懸案還少嗎?”他用手肘挨了程硯,“他是路景園。”
路景園笑著給自己戴上帽子:“早就等著見程硯了,今天終於有機會。”
他走到他們身邊,看了看紙袋裏露出來的菜,又看了看米:“看起來好豐盛……”
池霧不讓他看:“不會有人請你吃飯的。”
“算了算了不吃了,我還有幾樁案沒查完。”路景園揮揮手,到池霧身邊的時候突然問,“他在床上真的很厲害哦?”
池霧無趣地打開他的手。
他倒沒放棄,問:“沒做啊?”
池霧懶得理他,在後頭推著程硯的後背,弄他上樓。
路景園喋喋不休:“這都不抓緊機會上,你老鐵樹哪年能開花……”
程硯噙著笑打開房門,說:“看來是我壞了你的名聲。”
“嗯?”池霧放下牛奶問他,“什麼?”
程硯放好米,蹲著解上麵的熱壓口,說:“在我之前,你好像至少是個清白的處男。”
池霧:“……”
難得噎了池霧一次,程硯心情頗好。
米缸倒滿的時候,程硯看見池霧蹲在角落裏喝牛奶。
“池霧,你到底多少歲啊?”他從後麵捏了捏他的肩。
池霧扭開脖子說很癢,然後說不知道。
“你不是說自己成年了嗎?”程硯問。
池霧:“我在這裏麵住了十幾年,這都不算成年了嗎?”他起身,墊腳把喝空的牛奶盒子放在程硯肩膀上,穩住以後說,“至少比你年紀大。”
程硯:“……”他拿下肩頭空空的牛奶瓶,放在手心裏,“等這六瓶喝完了再給你買新的吧,有保質期。”
“不要,後天就喝完了。”池霧說,“你今天就要買。”
程硯無奈地笑:“知道了。”
吃過午飯,程硯回去自己家,而池霧也終於見到了顧燃。
顧燃進來的時候穿了件針織毛衣,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剛醒過來,他不客氣地直接坐在池霧旁邊的沙發上:“開會兒空調吧。”
“就為了吹空調,沒別的事做了嗎?”池霧問。
顧燃仰著脖子,輕輕閉上眼睛:“有點累,又有點缺錢。”
“行吧。”池霧開了客廳的空調,和以前一樣,同顧燃在客廳裏度過天梯裏每一個無趣的下午。
很久,到隔壁房門被人敲響,池霧才提出:“也許你需要向我傾訴一些事。”
顧燃睜開眼:“可是我聽見腳步聲了。”
“他敲的是程硯家。”池霧說,“跟我們沒關係。”
顧燃伸了伸懶腰:“你確定真的和你沒關係嗎?”他起身,“走吧,去看看。”
站在程硯家門口的是一個不算高的男生,聽到池霧這邊的開門聲後,他很快回過頭,像在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