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歉抱歉,別露出這麼冷淡的表情來嘛,接下來,我們去咖啡廳吧,就在前麵,能有幸邀請小涼你一起步行嗎?」

……

「砰砰砰」——

在劇烈的撞門聲後,公寓的門被緩緩打開,先前還在敲門的山田次郎,在看見開門的不是想找的少女,而是穿著單薄的唐裝,打著哈欠,神情倦怠的清秀少年後,愣了愣,才想起來要說什麼:「神宮大人呢?」

「神宮她出去買東西了,還沒回來。」神威沒關門,轉身向客廳裡走去,「找她有事?」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山田次郎急匆匆地跟了進來,語氣急切:「井上前輩昨晚得知三浦大人被黑沢夏樹帶走後,就去追查他們的下落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想與神宮大人談談……也隻有神宮大人可以商量了。」

說到後麵,他的眸子暗了暗。

「哦,她回來後我會轉告給她的。」應了一聲,神威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電視裡的新聞聯播,眸光微閃,隨即又問,「說起來……黑沢夏樹那傢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山田次郎怔了一下,看向了沙發上的少年,少年側頭看來,臉上雖然是看似溫和的笑容,卻平白無故地讓他感到了一股冷意,沉默良久,他道,「根據神宮大人上次說的那些事,我和井上前輩後來有重新調查過黑沢夏樹,結果發現……」

……

那天,在許多年前,埋下的早已生銹的命運齒輪,終於輕輕的轉動了,苔蘚和鐵銹一起剝落,嘎吱作響,隻是沒有人聽見它的聲音。

……

他的妹妹,僅有十二歲的神宮涼,是個喰種,殺死了爸媽。

滿溢著鮮血的記憶裡,神宮遙記不得他那時候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了,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地跳動,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絕望地叫囂,啞著的嗓子裡,他說不出一句話,手裡才買來的煙和塑膠口袋一起掉在了血泊裡,血飛濺在了他的褲腿上,他虛脫地跪坐在了血泊中。

然後,他看見妹妹笑了。

她笑得很好看,那樣柔軟的淺笑,和他記憶裡每一次她考好成績受到表揚,或者收到節日禮物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她為什麼要笑?

他不知道。

她為什麼要殺了爸媽?

他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在腦海裡肆虐的瘋狂質疑裡,神宮遙聽見了少年的聲音,溫和得不像話:「小涼,斬草要除根,所以,殺掉你哥哥吧,或者我來幫你?」

「不了,夏樹。」妹妹扯了扯黑衣少年的衣袖,「夏樹你說過,‘人最為脆弱的地方在心裡,找到它,再強大的人也會不堪一擊’,所以我想看看,哥哥他在被毀掉了所有希望後會怎樣,呐呐,是會變成一個廢物嗎?夏樹,我真的很好奇,所以可不可以留下他?」

「如果小涼你喜歡這個玩具的話,就留下他好了。」少年嗤笑,牽起妹妹的手,從他身邊經過,「再見了,敗家犬。」

恍惚間,他感到手背上濕了一下,晶瑩的水珠,很快就揮發掉了。

他呆滯地抬起了頭,妹妹又飛快地眨了下眼,將掛在右眼睫毛上的淚珠眨掉,臉上的笑容卻很柔軟,連聲音也是軟糯的:「謝謝你,夏樹。」

……

神宮遙猛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熄著,發現自己還躺在辦公室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