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涼的眸光微閃,看向了紙門。
「哦?一段時間沒見,你已經嘗過不一樣的生活了?」眸子裡的訝異轉瞬即逝,鳳仙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興趣盎然的看著他,「吉原的上等貨可不少,你要怎樣的女人?」
「那麼……」略微一頓,神威笑容溫煦,「我要日輪。」
雖然早知道自家上司從來都是任性妄為的角色,但還是被他這突然地提議嚇到了的神宮涼,轉眼看向了神威。
原本言笑晏晏,相談甚歡的氣氛陡然變了。
鳳仙身邊彈唱的藝妓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坐如針氈地低下了頭。
在神威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鳳仙的眼神也驟然變了。
冷厲得像是藏著千萬把利劍,和服下的肌肉緊繃,一如草原上扞衛著自己領地的雄獅。
而神威卻渾然不覺似的,笑容不改:「連禮物我都為鳳仙老大你準備好了,你一定很樂意滿足我吧。」
紙門被緩緩拉開。
被反綁著手,低著頭的晴太,目露恐懼,而他的身後站著的,則是嚴肅得一如一具雕塑的雲業。
神宮涼記得,在捉晴太之前,神威曾提過,那是日輪的小孩。
日輪,那是吉原桃源鄉第一花魁的名字。
「你不願意嗎?把日輪給別人。」微笑著的神威,看向鳳仙的藏藍色的眼眸裡是顯而易見的嘲諷,「你不願意嗎?讓這個小孩帶走日輪。你不願意嗎?和日輪分開。」
鳳仙的神情晦澀不明。
「團長。」神宮涼適時地開口阻攔,有些不安。
「即使是夜王鳳仙,也不想變老吧?」而神威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從藝妓手裡拿過了酒壺,走了過來,「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男人,卻唯獨對一個女人沒辦法。吉原是女人的地獄,男人的天堂?吉原呀,隻是一個沒人理睬的可憐老頭子,為了留住心愛的人而建造的監牢……」
「別說了,神威。」鳳仙冷冷道。
「……」察覺不妙的神宮涼剛想站起身來,肩頭卻被阿伏兔緊按住了,略微一愣,神宮涼微微地垂了垂眸,見右手從月華刀柄上拿了下來。
「沉溺於美酒的男人也許是一幅畫卷,但是對著女人流口水就太難看了。」走至了鳳仙跟前的神威,將酒壺傾斜,做出了倒酒的動作,笑容溫潤,一字一句,「老東西。」
巨大的崩塌聲驟然傳來,坐在鳳仙身邊的藝妓驚慌失措的尖叫著。
血滴滴答答的順著天花板流淌滴落,一雙素白的腿晃蕩著,上半身完全陷入了樓板裡。
鳳仙剛才隻是看似隨意地向上揮了揮手,殺氣凜冽,就足以讓普通人難以招架。
「哼,以為我沒看出來麼?你們是元老院派來的,嫌這個越來越強大的吉原很礙事,嫌我這個夜王鳳仙很礙事,來清除我的吧。」從喉嚨裡發出了輕蔑的冷笑,將上衣緩緩褪下,露出了紮實的肌肉。
卡在了樓層上的藝妓的屍體掉落了下來,呈現出扭曲的姿勢倒在了天花板上。
坐在窗框上的神威,頭頂的呆毛晃了晃,走了下來:「沒辦法呀,鳳仙老大,我的饑渴,愛情和酒都不行,我根本就不需要。那種東西可沒辦法消除我的饑渴,鮮血,強者的血,才是我要的東西。」
「……」
真是任性的上司。
隻知道打架的笨蛋。
忽然有些煩悶的神宮涼,視線的餘角瞥見紙門後,本該待在那裡,名為晴太的那個談判籌碼跑掉了,對阿伏兔說了句「那小孩跑了,我出去看看。」隨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