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神宮涼以手掩口,故作不解,「利世姐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吃掉自己的朋友呢?」
「呀,雖然一直都知道神宮你喜歡捉弄人,但是愚弄我可是不行的哦。」神代利世搖了搖食指說,「因為神宮你一直都隻把人類當做食物啊,就像人類不會和豬啊牛啊的做朋友一樣,身為喰種的你也不可能和人類做朋友不是嗎?」
「才不是呢。」神宮涼看向了臥室,在看見地板上那具扭曲而破碎的少女的屍體的時候,目露惋惜,」我是真的覺得人類很有趣,想要和他們做朋友呢。」
「……」
「嘛,隻不過是建立在我飽腹的基礎上。」
日本的三月,寒櫻如潮,開滿了枝頭,被風一吹,簌簌而落,輕柔地落了一地。
靈堂正中間的那張照片,身穿著紅色和服的短髮少女比著剪刀手笑靨如花,她從來就不喜歡循規蹈矩,就連照相也是那樣,所以她的母親費了些心思才找到了這張看起來相對正經一點的照片掛在靈堂裡。
小早川奈奈,就讀上井大學,享年17歲,死因——被喰種獵食。
「奈奈,我可憐的孩子,她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才叫她不要一個人搬出去住,這孩子怎麼就是不聽呢?」小早川奈奈的母親跪在靈堂前,用白色的手帕掩住口鼻,帶著哭腔,無力地輕聲哭訴著,低著頭,雙肩顫唞不停。
身穿著黑色和服的紫發少女,正坐在靈堂前,微紅著眼眶,偶然聽見身邊的同學克製不住地用著兇狠著語氣低聲斥責:「真是太過分了!奈奈、奈奈醬她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遇到那樣悲慘的事情啊!」
「別太難過了,美月。「半闔眼瞼,神宮涼顫聲輕語,「我想奈奈醬她也不願意看見我們為她這麼難過的樣子……」
在短暫的沉默後,少女看向了那個一夜白頭的可憐女人,目露哀傷:「更何況,現在最難過的其實是小早川阿姨吧。」
小早川奈奈的葬禮,在一片啜泣聲裡落下了帷幕。
在裝著小早川奈奈殘缺屍體碎塊的棺材終於入墓之後,小早川的母親一一鞠躬送走了賓客,目光空洞而悲傷。
「謝謝……」在送到神宮涼的時候,魂不守舍的小早川夫人,嚅囁著輕聲說。
「誒?」神宮涼故作驚訝的睜大的雙眼,似乎沒有明白小早川夫人的意思。
小早川夫人苦笑了一聲,隨口又十分鄭重其事的再次欠身道:「真的非常感謝你,神宮同學,奈奈那孩子從小性格就倔強,之前說要搬出去住,我不同意,她就硬搬出去了,我也因為生氣她不聽我的話,所以很久都沒有與她聯繫,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可能還不知道她已經——」
已為人母,卻又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小早川夫人語帶哭腔,卻是怎麼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語了。
「啊,不。」回以欠身,神宮涼目光黯然,「我並沒有幫上任何的忙,還讓小早川阿姨你這麼的難過,如果、如果那個時候我早點去還了書的話,說不定奈奈醬她也不會……」
「隻要是人,都是會死的,區別不過是早點死和晚點死而已,為了這樣的小事就哭哭啼啼的還難看啊。」在這樣悲傷的時候,一個少年的聲音卻突兀的傳來,神宮涼回頭,金髮的少年雙手插兜,目光裡充滿著譏誚。
「西尾學長。」神宮涼擔憂地看了一眼小早川夫人,然後回過了頭來,輕蹙黛眉,指責道,「你這樣還真是失禮呢。」
「啊,是麼。」隨意的應了一句,西尾錦看著麵前這個神色認真的少女,眸子裡劃過了一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