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住,這些他有想過的,當然是因為…因為肖震。

“其實我小叔一直知道,你跟汪嘉熙不對付,甚至有很多次都在等你求他幫忙。”肖木說,“可是你偏偏強死了,腦袋一根筋,自作聰明,非要自己去做。”

賀奈玉:“……”

“他為了不傷你的自尊,很多事情都是私下做的。”肖木一邊嫌棄賀奈玉,一邊又糾結對方還揣著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不好十分凶,話說的要重不重的。

賀奈玉覺得羞愧,臉都紅了,手指在衣服上搓了搓,好半晌才小聲說:“好嘛好嘛,我錯了,你不要再批評我了,我見到肖哥好好跟他道歉還不行嘛…”

肖木聽到對方的話,這才收了話,專心開車。

車子停下的時候,是在一間破舊的房屋門口,車門一打開,就有股破敗腐朽的味道竄進賀奈玉的鼻子裏。

賀奈玉皺皺眉,有些疑惑的看著肖木。

“人就在裏邊。”肖木朝賀奈玉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

賀奈玉有些不解:“你們把他帶到這裏的?”

肖木搖搖頭:“不是,我們在這裏找到的他,我們隻是控製了他,不讓他再逃跑。”

賀奈玉覺得奇怪,但是還是朝裏邊走去,可是等他走到門口,麵前腐朽的幾乎要塌的門被打開時,他看到裏邊的情況,才渾身血液逆流,一瞬間前世的記憶鋪天蓋地的卷進腦海,擠壓著胸腔。

疼痛的四肢、可怖的血痕、漫天的火光……

是那個房間,那個曾經汪嘉熙把他關起來的房間,腐朽、黑暗發黴的味道,唯一少了的,是那股死人一般的血腥味。

“你沒事吧?”

肖木看著突然間緊繃身體的賀奈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開口問道。

賀奈玉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突然回過神,此時的他額頭上已經冒了汗。

找回現實感的賀奈玉這才看向屋裏的情況,屋裏此時昏黃的燈已經被打開了,而汪嘉熙就坐在屋中央的地上,頭發散亂,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

汪嘉熙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頭對上賀奈玉的眼睛時,死寂的眸光突然就像是被點亮了一般。

此時的賀奈玉是那麼幹淨,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被兩個保鏢保護在門口,後邊還跟著肖震最得力的助手肖木。

汪嘉熙雙手死死的摳在地上,指甲在汙濁的地上劃爛淌血都不自知,就這麼狠狠盯著賀奈玉的眼睛。

賀奈玉看著對方眸光中燃燒著的恨,突然身上神經過敏一般的痛就消失了,甚至在這一刻,他揚起了嘴角,帶上了淺笑。

那突然出現的笑,對於汪嘉熙來說,無疑是可憎的,他突然伸出滿是血痕的手就猛地朝賀奈玉這邊衝,可惜他剛爬起來,連一步都沒有走出來,就嘭的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賀奈玉眯了眯眼,看著對方的腿,這個時候才發現,對方的一條腿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就像是…隻有皮肉掛在腿上一般。

“他的腿…”賀奈玉轉頭看向肖木。

“為了從酒吧逃出來,從三樓跳窗摔斷了。”肖木簡單解釋。

至於為什麼要從酒吧逃出來,賀奈玉看著汪嘉熙渾身破舊的衣服,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青紅交錯,這些很好的給了他解釋。

“賀奈玉,你很得意吧?!”汪嘉熙雙目通紅的看著賀奈玉。

“肖木,你讓他們先出去吧?”

賀奈玉轉頭對肖木說。

肖木皺眉,沉默了片刻,擺擺手讓那兩個保鏢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不過他本人倒是沒有出去。

“汪嘉熙,你說我很得意?是啊,我的確得意,我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愛的人也愛著我,我的前途一片光明,未來寬廣,到處都是希望,不是麼?”

賀奈玉說著話鋒突然一轉,看向汪嘉熙:“可是你呢,你什麼都沒有了,公司跟你解約,你背負了一身的債務,前途盡毀,你想得到的人永遠不會多看你一眼,你淪落到肮髒的地方被人折辱,跳樓摔斷腿,你還有什麼希望呢?”

“啊啊啊!賀奈玉,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汪嘉熙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想要伸手抓花賀奈玉那張幹淨的臉,想要把對方撕成碎片!

然而,賀奈玉卻隻是往後退了半步,汪嘉熙的手就再也觸摸不到他絲毫。

“汪嘉熙,你真是活的好失敗啊,淪落成這個模樣,哦,對了,你把你爸媽的錢全部偷了,有沒有想過違約金你賠不起,公司找上他們的時候,他們該怎麼辦?”賀奈玉往前走了一步,不鹹不淡的問。

賀奈玉輕飄飄一句話,簡直把汪嘉熙逼入深淵,他目次欲裂,破口大罵,雙手也不住的在地上捶挖,像是要把所有對賀奈玉的恨發泄出來,眼中似乎還流出了血淚。

賀奈玉看著對方已經幾近瘋癲的模樣,突然就笑了,笑到最後眼角甚至都有些濕了。

“汪嘉熙,你相信因果報應麼?”賀奈玉喃喃問出口,可是這話卻隻淹沒在汪嘉熙的叫罵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