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在自己家門口睡,眼不見為淨,她管那麼多幹嘛,她就是非要大晚上出來給自己添堵。

正深刻反省之際,徐慢聽到了一句突兀的道歉。

“對不起,徐慢——”

徐慢抬起頭,整個人愣了愣。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上輩子一定對你很不好,所以你現在才會那麼恨我,我一定做了很多讓你失望的事情,所以你才會恨不得我永遠都消失在你麵前。”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徐慢又開始難受了起來,她緊緊攥著手,指甲戳著掌心的肉,鈍鈍地疼。

“江廷,你知道什麼是報應嗎?”徐慢勉強扯了扯嘴角,“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前世種下的因,就是今世結的果。”

報應,江廷也曾無數次想起這個詞,尤其是在那場高燒後,他在夢中看到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那些記憶太零散,他隻窺見一些片段,許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又是怎麼結束的,他無法把那個江廷與自己等同起來。

那些事情,對他來說實在太荒謬。

在這個夜晚,江廷忽然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其實徐慢,有時候我會覺得無奈和無辜,為什麼上輩子的江廷得到了你全部的愛,而我卻承擔了他所有的恨,連你一開始對我的愛都是假的。徐慢,我沒做過任何錯事,卻在一開始就被判了死刑。”

遠處的天幕繁星點點,徐慢定定地望著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在這一刻,她發現這個問題她無法給出答案。

因為在她看來,從頭到尾就隻有一個江廷,不管是上一世的江廷,還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江廷。

雖然徐慢能察覺到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不同,可是她無法把兩者割裂開來,她無法看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告訴自己,徐慢,原諒他吧,他不是以前那個傷害過你的那個人。

她一直以來堅信的事情,怎麼會被輕易動搖,輕易推翻,可是許多想說的話,此刻忽然又說不出口了。

心裏越發地亂。

最後,她隻留下一句:“你愛在哪睡就在哪睡吧,我也管不著,你別礙著我眼就行。”

第二天徐慢一醒來,就收到了嚴椿梅發來的消息,她在微信裏反複提醒她中午要準時出門,給別人留下個好印象。

公務員這三個字,在嚴椿梅眼裏就是鑲了邊的,什麼職業都比不上,她話語裏大有徐慢要是不去,她就過來陪她一起去的架勢。

也是這時徐慢才想起昨晚還沒有加對方的微信,為了免得被嚴椿梅念叨,這才點開了微信名片,發送好友申請。

一直到她收拾好出門對方也沒通過,大概是還沒看到。

為了應付這次相親,徐慢還是換了身衣服,出門前又塗了個口紅,她就怕待會回來碰上嚴椿梅不好交代。

當徐慢走到村口的位置,毫不意外,她看到了江廷。

許是他氣質太矚目,徐慢很難忽略他的身影。

他正站在便利店前吃早餐,他向來體態很好,站直時幾乎要比旁邊的貨架高上一截,一瓶礦泉水放在旁邊的矮凳上,瓶蓋半開,可能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他買了另外一種麵包,隻是看上去還是一樣的又硬又幹,一看就不好吃。

連買東西都不會買。

徐慢搖了搖頭,沒有搭理他,站在另一邊等公交車。

她已經盡量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可江廷還是發現了她。

他留意到徐慢今天塗了口紅,又換了一身新的衣服,港風紅色長裙,微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