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徐慢留下的最後一張照片,那陣心痛的感覺如此強烈。他靠在醫院的病床上,弓著後背,胸腔不停地起伏,整個病房都縈繞著他極其壓抑的痛哭聲,連門口正要走進來的醫生都頓住了腳步。

是經曆了什麼樣的時刻,才會這麼悲慟欲絕。

周晁從未見過江廷這麼無助脆弱的樣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事物。

在醒來的第二天,江廷的身體就已經好得差不多。

但每個夜晚隻要一合上眼,他仍然無窮無盡地做著那個夢。

他夢到那天,他在會議室裏開會,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那一刻,在夢裏,清醒的意識無數次告訴夢裏的自己要立刻接起電話,聽聽徐慢想對他說些什麼。

可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他冷漠地轉過身,周晁幫他把屏幕摁滅。

皆是如此。

像是某種懲罰,整整半個月,江廷都在做著這樣的夢,這樣無力的結局在夢裏發生了無數次,每次醒來,都是一樣的絕望。

他不恐懼做這樣的夢,他想,哪怕有一次,他真的在夢裏接聽了那通電話呢,那是不是就能聽到徐慢當時想對他說什麼了。

顧銘錫為他預約了心理醫生,他說,江廷,那隻是一個夢,何必那麼較真。

是啊,如果他能隻把它當成一個夢就好了。

可是,那一切卻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

在深度催眠後,他仍然沒有改變夢裏的結局。但他夢見自己去了徐慢當時攀登的那座山,站在山巔之上,他有種想要一躍而下的衝動。

風聲灌耳之時,他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反複回響:

【江廷,你已經放棄了她一次,一定不能放棄第二次。】

徐慢回到了津城。

離開那麼多年後,再次踏上津城,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在她回國後,哪怕是投簡曆,她都刻意避開津城的公司,但現在,她明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逃避,而且逃避也沒有用。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為了江廷而逃離一座城,多不劃算。她想回津海走一走,看看Niki,看看周筱婷,看看當初的朋友都過得怎麼樣。

她想念津城的美食,想念吳裏巷口那家好吃的墨魚丸,想念津海大學旁邊的火鍋店,也想念北口步行街那家便宜又好穿的服裝店。

她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城市,她還想為它再奮鬥一次。

她本想租回當初在城中村的房子,但那個中介告訴她,那個房子在她離開後,被人原封不動地買了下來,但這麼多年也沒見人搬進去住,也是怪事一樁。

徐慢隻好作罷。

無奈之下,她花了超出預算一半的價格租了公司附近的房子。

那幾天沈斯遠陪著她一起去跑樓盤,從城東到城南,每個旮遝地方都去了一遍。雖然她一再推脫說她自己能搞定,但沈斯遠還是不放心。

許是最近的社會新聞太過負麵,女孩晚上遇害的事件太多,沈斯遠認為她一個人去看房太過危險。

在這件事上,徐慢又禁不住再次用窮人思維來看問題,她想,以沈斯遠現在的身價,他浪費了好幾天的休息時間來陪她找房子,而這些時間能產生的有效價值估計都可以買下她現在租的整層樓了。

總之,徐慢就這麼在津城安定了下來。

搬進去的當天晚上,為了感謝沈斯遠這幾天開著保時捷陪她在大街小巷到處奔波,徐慢想認真地感謝他一下。

請吃飯太過俗套,徐慢有一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