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朝這邊走過來,沈斯遠下意識地就站在徐慢麵前,擋住她的視線。

徐慢神色頗有些不自然,她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與其同時,聲音在耳邊響起:“斯遠,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徐慢此刻隻想逃離這個地方,去哪裏都好,就是不能留在這兒。

如果再呆在這個地方,她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沈斯遠卻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像一堵牆隔絕了她的視線,擋住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他轉過頭來,望向徐慢,語氣遲疑:“你……是不是已經看到他了?”

心裏噔地一聲響,徐慢避而不談這個問題,她用手扇了扇風,順勢抹去額頭上的汗:“突然好渴啊,我們下去買瓶水吧。”

“徐慢。”沈斯遠輕聲喊她的名字。

從前卑微怯懦的少年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頭攥緊又鬆開,在日光之下他終是鼓起勇氣牽起她的手:“徐慢,不要害怕,我現在有能力站在你麵前了。”

“不是害怕,我隻是有點亂。”

眼前這一切,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她需要時間去思考如何應對。而且她不希望在這樣神聖的地方和江廷產生任何衝突。

徐慢想掙開沈斯遠的手,可他卻握得更緊了些。

“我會陪著你。”

與此同時,她已經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逼近,如臨大敵般,她拉著沈斯遠的手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

咚咚咚。

是高級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這聲音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偌大的寺廟明明有那麼多人,可她偏偏就是能從這千百種聲音裏辨別出這是江廷的腳步聲。

手心都緊張得洇出了汗。

她不是一個願意逃避問題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她卻希望可以永遠逃避下去,

當那熟悉的腳步聲消失的那一刻,徐慢的另一隻手被人粗暴地抓住,極其用力,足見對方此時的情緒有多憤怒,徐慢皓白的手腕立刻就紅了一圈,和沈斯遠牽著的手也一下被強行扯開。

突如其來的外力拉扯,讓徐慢幾乎要撞上他的肩膀,她一抬頭就看到江廷望向自己的眼神,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那一個眼神就讓徐慢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就像在說,三年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去哪?

徐慢被這陰鷙的眼神嚇得心裏一個咯噔,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理智,冷靜地開口:“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請你把手鬆開。”

而江廷置若罔聞,他還在回想著剛才那一幕,徐慢和沈斯遠十指緊扣,親密無間,她是那樣的順從,就像曾經對他一樣。

江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接下來這句話:“我想做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他想把她帶走,離開雲城,回到錦府,他們曾經的家。

甚至他想把她永遠囚禁起來,當一隻困在籠中的金絲雀。

他找了她三年,從津城到歐洲,八千多公裏;

他為她找盡了離開的借口,卻發現真相比他想象得還要更殘酷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徐慢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甩開江廷的手,以至於她推開江廷時,男人沒有站穩,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遠處的袁柔柔也跑了過來,想要伸手去扶他,卻被他躲開。

“江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她語氣遲疑,在徐慢和沈斯遠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