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慢走後,鄒成浩的小女朋友終於從某奢侈品店走出來,手裏拿滿了戰利品,但還是騰出一隻手挽著他的手臂,聲音裏都是醋意:“剛才那女孩是誰啊,你們怎麼聊了那麼久?”

“別說了,晦氣。”

鄒成浩根本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鄒成浩再次想起徐慢的名字,是在一個月後,傅心夏的生日宴會上。

一行人在別墅頂樓的天台上慶祝,燈光絢爛,人群喧鬧。

鄒成浩最愛這樣熱鬧的氣氛,跟著音樂蹦了幾個回合後,他回到客廳想喝口水,發現江廷仍舊坐在沙發上抽煙,視線停留在對麵牆壁的一副油畫上,他好像在看,又好像沒在看,因為他的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鄒成浩最近是越來越看不懂江廷了,他變得比以前更冷漠,對什麼事都像是漠不關心,在工作上也變得更冷血更拚命,更不近人情,一天留在公司的時間幾乎超過12個小時。

他在不停剝削自己的時間,折磨自己的身體。

每每到這個時候,鄒成浩都會想起那個叫徐慢的女人。

雖然再也沒人敢在江廷麵前提起她的名字,但鄒成浩知道,他從來沒忘記過她。

忘不掉一個人一般有兩種原因,要麼是愛,要麼是恨,鄒成浩希望江廷是屬於後一種。

鄒成浩的思緒被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打斷,傅心夏拿著酒杯走進門,徑直在江廷旁邊的沙發坐下。

“阿廷,你怎麼不出來一起玩?銘錫他們都在外麵呢。”

江廷吐了一口煙:“沒事,你們玩吧。”

就這短短的幾秒,江廷就已經走神。

他看著傅心夏的臉,忽而想起一件事,以前徐慢和他在一起時總會疑神疑鬼,認為他和傅心夏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

有天半夜,徐慢從夢裏驚醒,月光下她的眼眶裏泛著淚。

他剛想問發生了什麼,徐慢忽然摟著他的脖子,抱得很緊。

她哽咽了好一會,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江廷,我又夢到你們結婚了。”

江廷並不清楚她話裏所說的“你們”指的是誰,他沉默了片刻沒說話,徐慢卻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她說得磕磕絆絆:“江廷,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傅心夏結婚?”

聽到徐慢的話,江廷笑了笑,他以為徐慢是在玩鬧,因為在他看來,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所以他並沒有當回事。

直到徐慢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肩膀,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把壁燈打開,伸手抹開她眼下的淚,安撫道:“你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麼還相信這些,夢裏都是假的。”

徐慢的眼淚卻沒有止住。

許是那時候徐慢的眼淚太逼真,江廷當下被迷惑得昏了頭,他看著她的雙眼,說:“徐慢,我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和傅心夏再有任何聯係。”

現在江廷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倒先笑了。

江廷當時覺得,徐慢多愛他啊,連一個夢都哭得那樣淒慘。現在他想明白了,恐怕連這也是徐慢戲中的一部分。

“阿廷,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直到傅心夏的聲音落在他耳側,江廷才回過神來。

他問:“什麼?”

傅心夏歎了歎氣,又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她把腕間的手鐲拿了下來。

“我剛才說要給你看個好玩的,我前兩天從朋友手裏淘了一個手鐲,你看,跟你手上那個像不像情侶款。”

江廷餘光看了一眼,沒多留意,修長的手指把香煙摁在煙灰缸裏,淡淡的煙草味在空氣裏蔓延。

他沒給傅心夏任何反應,仰頭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