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見到薛明姝亦是歡喜,留他們夫婦在府上用晚飯,薛明姝送上賀禮,“這是我給蘇伯伯準備的,不知道合不合蘇伯伯的心意。”
賀禮是一盆珊瑚盆景,和一本失傳的前朝棋譜。
沈氏讓仆人收下,握著女郎的手,“怎會不喜歡?你蘇伯伯高興還來不及呢!”
轉頭又對蘇慕宜道:“阿慕,你先招待明姝和鎮北侯,我去趟書房,叫你父親過來見客。”
仆人端著那珊瑚盆景,隨沈氏一同往書房去了。
博山爐吐出嫋嫋白煙,英國公麵前擺著一盤殘棋,正沉思該如何破局。
須臾,沈氏撩開布簾入內,遞來一本古舊的書卷,“明姝送來為你賀壽的禮物。”
“明姝這姑娘回靖安?”英國公信手翻閱幾頁,驚詫地道,“她怎會尋到這本古籍?”
“她哪裏曉得你癡迷棋道。”沈氏一語道破,“想來,多半是宮中那位的手筆。”
英國公將棋譜擱在棋盤上,緊抿薄唇沉默不言,沈氏笑了笑,說道:“好了,別生氣了,明姝和鎮北侯還在等著呢,你快隨我去花廳。”
晚膳氣氛很是融洽,暮色沉下,薛明姝向英國公夫婦辭行,蘇慕宜送他們出門乘車。
快要行到門口,趁左右無旁人,她悄聲問小女郎:“陛下他……傷好些了麼?”
薛明姝以為她是問先前的箭傷,“我也沒有細問,但這些天兄長都沒有召見太醫,再者,距離刺殺過去了三月有餘,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蘇姊姊你不必擔心,兄長他一向身體康健,恢複得也比旁人要快些。”
聽小女郎的語氣,看來她並不知道霍珣在英國公府挨了頓鞭抽,此事畢竟有失天子顏麵,蘇慕宜不好重提舊事,於是輕輕點頭。
“對了,明日你來趟我府上好不好?”薛明姝挽著她的手臂,粉頰含羞,“我想請教一些事。”
見她這般神秘,蘇慕宜不禁心生好奇,“什麼事?”
薛明姝容色微赧,與她解釋了幾句,蘇慕宜嫣然笑道:“你放心,我明日肯定過來。還有,外頭天氣冷,你待在屋裏,少出門,今後若想見我,讓侍女捎個口信,我便去縣主府。”
翌日,蘇慕宜如約登門,還帶來了許多補品,說是自己和母親一起幫她挑的。
薛明姝收到後,感動不已,與她吃茶聊天,問了好些孕中需注意的事。蘇慕宜耐心解答,她生過皎皎,自然清楚初為人母的小心謹慎與不易。
轉眼到了正午,侍女奉上安胎藥,薛明姝捏著鼻子喝下,沒多久便犯困,於是對她說道:“蘇姊姊,我有些困,隻怕不能送你了,讓府中護衛送你回去可好?”
“不必相送,你安心養好身子,改日我帶著皎皎一起過來。”蘇慕宜叮囑她,“要是覺得不舒服,定要及時請府醫看診。”
薛明姝不方便出門,便讓侍女代自己送她去了府門口。
不遠處,還停著輛青篷馬車,嚴鬱向她抱拳問好,看樣子剛從宮中回來。
蘇慕宜福了福身,與他寒暄幾句,隻身登上馬車,拂開布簾,視線恰好與那雙鳳眸對上。
“您怎會在這裏?”
“聽阿鬱說,你今日來明姝府上了。”霍珣笑了笑,“便想著許久未見,應當來看看你。”
然而她不想在這種時候看見他,正打算下車,男人輕扣住那纖細皓腕,將她往前一帶。
布簾晃動,馬車緩緩行駛出去,霍珣扶正她的身子,“坐好,我隻與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