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歇著,孤回去換身衣衫就過來。”

說完,他又吩咐宮人收拾地磚,帶著髒汙衣衫離去。

沉默跪著的眾人紛紛起身行動,太醫令揩了一把冷汗,“蘇娘子,爐子上還有湯藥,臣這就給您送過來。”

蘇慕宜疲倦地點頭,湯藥送過來後,她支走宮人,不動聲色倒掉了。

秋露驚道:“小娘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未來得及相勸,霍珣便回來了,秋露隻能退去外殿等候吩咐。

他貼著床沿坐下,不過刻意保持了距離,“喝過藥沒?”

“喝了。”蘇慕宜道,“明早還有朝會,陛下早些回去安置罷。”

“無妨。”霍珣顰眉,溫聲叮囑她,“以後少沾酒。”

“妾記住了。”

此後,便是良久的沉默,他看出來了,除了必要的答話,她壓根不想與他多說一個字。

霍珣再度開口,“你不喜歡孤過來探望,孤可以不來,但是自己的身子一定要多加注意。”

“陛下,妾有一事相求。”蘇慕宜抬眸,望著他的俊美無儔的麵容,“妾想回家。”

“等你好起來再說。”霍珣安撫她,“孤又不會拘著你,等你恢複康健,想去哪裏都可以。”

他既然不願鬆口,蘇慕宜也不繼續央求了,“那可否讓妾的母親入宮?”

有她母親貼身照顧,自是最好不過,霍珣頷首,“明日就讓英國公夫人進宮,這幾日,便都歇在長秋殿罷。”

“多謝陛下恩典。”蘇慕宜道,“夜深了,陛下該回去了。”

縱然他心中多有不願,也不得不裝作施施然起身,語氣輕快,“那好,孤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安置。”

轉身正要走,卻又被她喚住,“陛下把狸奴也帶回去吧。”

“怎麼了?銜蟬奴不聽話嗎?”

蘇慕宜搖頭,解釋說:“狸奴年紀大了,妾怕把病氣渡給它。”

確實得考慮這重因素,霍珣把自顧自玩鬧的銜蟬奴抱起,“過幾日,再送到你這裏來。”

蘇慕宜沒做聲,輕輕摸了摸狸奴的腦袋,然後又摸了摸它的小耳朵和修剪得平平整整的小爪子。

許是察覺到什麼,狸奴喵嗚一聲,想竄回她懷裏,卻被霍珣按住,無奈作罷。

待他離去後,蘇慕宜重又躺下,隻覺渾身虛脫乏力,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

翌日,沈氏入宮,留在長秋殿照看。

霍珣信守承諾,當真沒有再來探視,這也方便了她與母親的下一步行動。

稱病第三日,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這夜子時,蘇慕宜再次打開瑪瑙鑲金手釧的機栝,服下那粒黑色藥丸。

漸漸地,她呼吸急促起來,麵上血色盡失。

太醫令率先發現異常,火速為她施金針,並讓宮人去紫宸殿通報。

看這情況,隻怕是不妙了。

沈氏陪在床邊,一邊哭,一邊央求道:“陸太醫,您一定要救救阿慕,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求求您……”

可憐太醫令急得火燒眉毛,還要分出心神寬慰她:“夫人,您莫要著急,蘇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撐過去的。”

沈氏流淚,緊緊握著愛女的手,一刻也不敢鬆懈。

醫官們進進出出,整座長秋殿燈火通明。

……

聽聞消息,霍珣厲聲斥道:“狗東西,你胡說什麼!”

小內侍嚇得涕泗橫流,伏地請罪,哀求道:“求陛下息怒,臣不敢妄言,是陸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