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為了履曆好看一點,刷點學分,不至於被學校開除呀。”

那個時候根本沒有喬安森要當評委這一茬。

陳小桃呆住了:“如果僅僅是為了這個,你沒必要找季之衡呀。”

後麵拉琴的季之衡也頓住了,琴弓和弦摩攃時發出刺耳的音調。

他從沒問過裴妙妙為什麼要參加這個比賽,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像一架晚點了的飛機,剛通知登機,工作人員就告訴你非常抱歉今天不飛了。

“對啊,如果僅此而已,你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找我。”季之衡看著繃斷的A弦,也忍不住問道。

“因為你長得好看。”裴妙妙的理由樸實無華。

連美化都沒有,就這樣大喇喇說了出來,她甚至都沒想著要掩飾。

“至於你們說我鬆懈了,可能有一點吧。”她非常坦蕩:“因為我的危機解除了,所以才鬆了一口氣。”

“荒謬。”季之衡握著琴弓,臉色難看。

裴妙妙愣住了:“我覺得我們倆的合奏已經非常不錯了,還要再怎麼精進呢?”

她沒有那種藝術至上,努力攀登的想法,音樂是生活的調劑品,卻不是必需品。

季之衡臉色難看,這下不僅僅是飛機不飛了,而是開飛機的人跟他說,不好意思搭錯航班了。

他難以接受:“如果你覺得,這就是我們倆的最高演奏水準,恕我難以苟同。”

“你明明有天賦,為什麼要浪費?”他無法理解:“要達到現在的水平,必定是經過無數個日夜的苦練和打磨。”

“支撐著熬過這些艱辛日子的,難道不是熱愛嗎。”

裴妙妙點頭表示肯定:“但這隻是我的熱愛之一啊,這和我愛花愛草愛狗狗,沒有區別。”

季之衡感到一陣無力,他啞著聲音說:“我不認為這首曲子能被喬安森看在眼裏,他的評價就是比賽的標準,我不想再失敗一次。”

與其說這是裴妙妙的比賽,倒不如說這是季之衡的戰鬥,而且他需要幫助,非常。

他把琴收起來,對裴妙妙說:“抱歉,我沒法參加比賽,你找別人也好,退賽也好,你自己看著辦吧。”

“學分而已,反正你現在也不需要了。”

他背著琴,壓抑著怒氣和裴妙妙擦肩而過,徐一帆連忙追了上去。

陳小桃歎氣,跟她說:“你別怪他,季之衡就是太在乎了。”

自從被喬安森評價成一坨屎之後,這三個字都快變成他的心魔了。

她覺得他和裴妙妙之間沒有什麼誰對誰錯,隻是雙方理念不同而已,陳小桃挽著她的手臂:“真的好羨慕你啊,隨便彈彈,就是有些人的終點了。”

“像我們這種沒天賦的人,羨慕和嫉妒都說累了。”陳小桃很能理解季之衡,像他那種有天賦又差了一點什麼東西的人,隻會更痛苦。

“但這不是他遷怒你的理由。”陳小桃把頭靠在她肩膀上,說:“你別往心裏去,他這就是希望破滅後的無能狂怒。”

裴妙妙也歪著頭,和她腦袋靠著腦袋,跟陳小桃疊疊樂。

“你是說他需要幫助?”

陳小桃側著點頭,裴妙妙的腦袋也跟著往旁邊歪。

“那他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啊。”裴妙妙的手攤在膝蓋上,掌心向上,指腹上肉眼可見的一層老繭,這也是她所熱愛過的證明。

她掰著指頭跟陳小桃說:“他是需要我再努力一點呢?還是再多配合一點呢?”

“又或者是對他的琴聲更多一點理解……”她一個一個地把自己能想到的問題拋出來:“我以為他也很滿意現在啊。”

“朋友之間有什麼不能直說的,他開口求助,我當然竭盡全力也要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