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林奇的眼睛和裴妙妙很像,圓圓的,小心翼翼看著裴妙妙時,有一種小動物一樣的天真感。
不是狗狗,有點像瞪著圓溜溜的黑色眼珠,對著人摳手手小心試探的水獺寶寶,有點呆,又有點無辜。
這種純粹的好和無條件的信任讓人很難拒絕,裴妙妙忍不住伸手搓了他頭發一把,笑著說:“我的榮幸。”
林奇並不介意她像摸小動物一樣對待自己,反而低著頭湊近問她:“還要摸嗎?妙妙的話,多久都可以哦。”
這時陳小桃和徐一帆推開門撲到林奇身上,四隻手瘋狂揉搓他的腦袋:“可惡,你小子怎麼老想著偷摸靠近妙妙。”
陳小桃將腦袋橫到裴妙妙手邊:“我也要!我也要妙妙摸摸。”
“那我也一起!”徐一帆跟著湊熱鬧,把試圖反抗的林奇無情鎮壓。
裴妙妙忍不住笑出聲,隻好一個一個地揉揉腦袋,陳小桃的頭發細軟,徐一帆向來是毛寸,有些紮手。
她看向站在一旁地季之衡,開玩笑地說:“你呢?也要摸摸嗎?”
季之衡定定看她一眼,慢吞吞蹲下來,又乖又優雅地慢慢蹭到她旁邊:“要的。”
幾個人鬧成一團,惹得其他隔間裏的食客紛紛推開紙門,側目望向這邊。
隋止的助理見他的目光在那群少年身上頓了片刻,連忙低聲問道:“我去讓他們聲音稍微小一點。”
他把挽起來的衣袖放下,起身說道:“不必了,走吧。”
……
和林奇告別後,她們跟著季之衡到了他說的那個演奏廳。
場地應該是臨時騰出來的,舞台上擺放著很多樂器,季之衡隻借了兩個小時,時間到了對方可能還要回來排練。
裴妙妙選了一支奏鳴曲,風格憂鬱。
季之衡有些猶豫:“這首是不是有些不適合鋼琴和大提琴演奏?”
裴妙妙聞言一笑:“可是我擅長的不是鋼琴,而是豎琴呀。”
她走到琴凳旁坐下,將腳擱在踏板上,用手撥弄豎琴的弦。
豎琴一直被稱為仙女的樂器,裴妙妙演奏時琴聲如水,舒緩如山間林泉,聲音優美而縹緲,像籠著一層月光。
裴妙妙對每一根琴弦的溫度和質地都了如指掌,每分每秒的情緒都被她手上的這架琴傳達出來。
共鳴箱和她同頻共振。
和上一次的演奏相比,她看起來寧靜沉鬱。
雖然前幾天對她之前發過來的曲譜有些疑問,但季之衡早已爛熟於心,一言不發地拿起琴弓和她合奏。
陳小桃和徐一帆是學管樂的,也忍不住有些手癢癢,奈何今天沒有隨身攜帶笛子。
一直到練習結束時季之衡還有些意猶未盡,他和裴妙妙非常默契,一些有問題的小地方雙方稍作溝通就能解決。
離開時陳小桃還在念叨:“管樂和豎琴才是天生一對!”
“下次你們倆再碰頭的時候也叫上我,我也想和妙妙合奏。”
徐一帆表示同意。
季之衡無奈,看了眼時間,說:“走吧,我先送裴妙妙回去。”
誰知剛走到門口,裴妙妙就看到路邊停了輛熟悉的黑色轎車,薑雪聲倚在門邊,頻頻看向演奏廳的大門,顯得十分焦躁。
看見裴妙妙出來,立刻衝了過去。
“裴妙妙!”她神色複雜,看起來又激動又忐忑。
見她看著自己,薑雪聲咬著唇,期期艾艾地上前一步:“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