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種第一次認識他似的目光,打量隋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既蠢又天真。”

額頭上的汗落盡他眼眶裏,刺得隋嶼眼球發疼,他眯著眼睛問:“那您給他了嗎,那個職位。”

“你惹出來的爛攤子,應該學會自己解決。”

隋夫人說完就要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差點忘了,看來跪這兩個小時並沒有讓你變得清醒,那就再加兩小時吧。”

“時間到了誰也不許扶他。”簷廊下隔幾步就站著一個傭人,他們沉默地站在那裏,安靜的像影子一樣。

聽見隋夫人的命令後,紛紛木訥點頭,動作整齊劃一到像複製粘貼出來的。

隋嶼的膝蓋早就痛到麻木,需要集中精力才能保持身體穩定,刻意忽略掉身後那道影子,像一樽沒有情緒和生機的陶俑。

裴妙妙向前幾步,坐在抬高一階的簷廊踏步上,一雙白生生的小腿突然出現在隋嶼視線中,他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抱著膝蓋歪頭看他,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隋嶼依舊不為所動。

“其他人看不見我,他也看不見我嗎?”裴妙妙和係統嘀咕:“他剛剛還讓我走呢,不應該呀。”

她雙手撐在地上,扭轉身體,將腦袋伸到他麵前,倒仰著看他。

隋嶼看著她如精怪一樣漂亮的臉,被嚇了一跳,竭力維持著正常呼吸的頻次,裝作看不見她。

他屏住呼吸的瞬間被裴妙妙捕捉到,看著他不自然的眨眼頻率,裴妙妙微微一笑:“你看到了是不是。”

隋嶼睫毛微顫。

裴妙妙還要再說什麼,撐的太久雙手有些脫力,被慣性帶著往後倒,跌進他懷裏。

她後腦勺磕在隋嶼的肩胛骨上,裴妙妙忍不住呼痛的同時,被撞倒在地上的隋嶼也暗自抽著冷氣。

“快起來。”見她隻顧著捂腦袋,隋嶼輕推她後背。

兩個人麵對麵,一跪一蹲,因為痛,一直在吸氣,蛇一樣不停地發出“嘶嘶”聲。

“都怪你,要不是你假裝看不見,我也不至於會摔跤。”裴妙妙先發製人。

隋嶼忍不住瞪她一眼:“強詞奪理。”

裴妙妙眼珠子一轉,她既不想拯救賀卓那個神經病,也不想和隋嶼搞什麼救贖,但是這種全世界隻有他能看見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微妙了。

這放在甜寵文裏,那就是命中注定會結緣的初遇啊,有點不妙。

但是機會難得,來都來了,不捉弄捉弄他,讓他出出醜,屬實有點虧。

裴妙妙當機立斷:“是這樣的,其實我是你的隨身老奶奶,一直附身在你們家院子裏的垂絲海棠上麵。”

結合隋嶼的貴婦媽媽剛才說的話,裴妙妙睜眼說瞎話:“你想超越像烏雲一樣籠罩在你頭頂的優秀大哥嗎?”

“還是想給背刺你的卑鄙老師一點顏色瞧瞧。”

“總之……我來就是為了守護你的,你還有什麼願望大可以都說來聽聽。”

她清甜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蠱惑人心,隋嶼低頭沉思,沒說信沒信,看起來有些動搖。

係統遲疑道:“你隻能在他身邊一定距離內活動,你拿什麼去守護他還幫他實現願望?”

“啊這。”裴妙妙吃驚:“你怎麼不早說,還以為大家都看不見我,我能為所欲為了呢。”

“不過問題不大。”她安撫係統:“我胡說八道的,隻是想試試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點秘密。”

“現實裏的他確實有點討厭,等我挖出他的小秘密之後,找機會去偷摸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