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男人把口罩和鴨舌帽摘下來,露出的那張臉像幾天幾夜沒睡一樣,眼下發青,印堂都彌漫著一股黑氣。
“扶嫿,你有時候真的聰明到令人厭煩。”年衡往後靠去,腦袋重重砸在椅背上,閉著眼咬牙切齒地道:“我隻是好好活下去,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置我於死地呢?”
他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依誮扶嫿移開目光:“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揭發的你。”
她全程吃瓜,唯一做的事就是給林絲爾和周芙拉了個群,怎麼這也能牽連到她身上來。
年衡倏然睜開眼,淩厲狠毒地目光掃過來:“是,你是沒有揭發我,可你的好男朋友卻出了不少力,要不是他,山恒也不會放棄我。”
“你錯了,山恒有多黑心是圈內都知道的事,你沒了價值他就不可能再在你身上花錢。”扶嫿冷靜地反駁他,“傅知宴出手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公司之間的商戰而已。”
年衡死死地盯著她,眼神冰涼瘮人得像一條毒蛇。
“伶牙俐齒。”他坐起身,重新發動車子,“不過你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扶嫿。”
扶嫿沒說話。
年衡透過後視鏡看去,見她一臉平靜,怒火湧上心頭,但很快他又笑了:“你不會在等著別人來救你吧?”
“忘了告訴你了,你的手機、包和裝了定位儀的項鏈,都被我提前扔了。”
“定位儀?什麼定位儀?”扶嫿一臉迷茫。
年衡轉過身,仔細辨認她臉上的表情,見不像作假,忽然更開心地笑起來,嘲諷道:“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啊,大明星,你的項鏈裏有一個定位儀,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傅知宴給你的吧?”
扶嫿眉頭緊蹙。
年衡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些憐憫:“你看,他也不是真正愛你,隻不過把你當成寵物而已。”
扶嫿低垂下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年衡從後視鏡中能看出她渾身散發的難過。
他不由挑眉:“扶嫿,我們倆才是一類人。”
“yue。”扶嫿身體側傾,吐在了車上。
年衡臉色一黑,剛要說話,就見扶嫿抬起盈滿淚的臉。
她滿臉痛苦:“我都說了我暈車,讓你開車窗你不開。”
車裏味道不太好聞,年衡見狀,沉著臉降下了一半車窗。
帶著熱氣的風從外麵吹進來,扶嫿虛弱地靠在車窗邊呼吸著新鮮空氣。車內頂上掛著一個平安符,下麵吊著一張小小的照片。
扶嫿眯著眼看去,忽然道:“你爸當年車上也掛著這張照片。”
年衡慌了神,車子左右晃動,他沉下臉:“你早就知道?”
“在第二期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時有點模糊的印象,剛剛才完全想起來,可能是被迷[yào]刺激的。”扶嫿半真半假地說。
年衡失心瘋地笑起來:“是啊,要不是你們一家,他也不會走上歧路。”
“你知道從那之後我跟我媽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從小到大受過多少冷眼,多少欺負嗎?”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有錢有勢,父母寵愛,你從小就活得這麼一帆風順,當然不會知道別人活得有多苦。”
“扶嫿,為什麼當初你沒死呢?為什麼你命這麼大,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去都沒死呢?”年衡目光堅決起來,一腳油門踩下去,唇邊掛著詭異的笑:“沒關係,很快你就會下去陪他了。”
窗外的風呼嘯,刮得臉疼,扶嫿抓住他話裏的漏洞:“你不會以為你爸犯罪是我們家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