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蕭煜微愣了一下,快步回轉,行至蘇織兒跟前,冷聲吐出一句“沒出息”,旋即竟是彎腰一把將蘇織兒打橫抱了起來。
蘇織兒猝不及防,不由得低呼一聲,嚇得忙伸手纏住了男人的脖頸。
蕭煜將人微微往上顛了顛,大掌收攏幾分,將人抱緊了些,方才提步往前走去。
蘇織兒還是頭一回被他這般抱著,先前在瀝寧時,他腿腳不便,不管是抱她還是背她,均是不大方便,她吃了杏仁酥昏迷的那晚,他背著她自兆麟村摸黑艱難至鎮上,蘇織兒尚且還記得伏在他背上那般顛簸的感覺。
可如今被他抱在懷裏,蘇織兒隻感覺到了平穩和安全感,她定定地昂著腦袋看著他,忍不住將頭依賴地貼在他的脖頸間。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卻並未說什麼,隻不動聲色將手臂往上伸了一點,以此讓她躺得更舒服些。
自皇宮西麵至雲秀宮並不算近,蕭煜一路抱著她走了近大半炷香的工夫,愣是大氣也未喘,輕輕鬆鬆將她抱至雲秀宮內殿的小榻上放下。
“腿還軟嗎?”
他坐在小榻上,語氣淡淡地問道。
見蘇織兒搖了搖頭,他微沉下臉,“朕看你擋淑太妃時動作倒是利落得很,倒也知道怕,那去那廂做什麼,尋死嗎!”
聽著他的斥責,蘇織兒低垂下眼眸,也知道自己此番莽撞了。
“臣妾……臣妾隻是聽說淑太妃曾養育過陛下,臣妾想好生了解陛下……”
聞得此言,蕭煜眼眸微微眯起,旋即低低譏笑了一聲,“了解朕?怎的,想借此討好朕嗎?”
蘇織兒看了他一眼,想起淑太妃說的那些話,沉默許久,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淑太妃說的是真的嗎?十一皇子他……”
真的是被他所殺嗎?
見她疑惑地盯著自己,急切地想尋求一個答案,蕭煜麵上籠上一層黯色,眸光淩厲了幾分,須臾,他勾唇低笑道:“是啊,她說的一點不錯,十一是朕親手毒死的!”
蘇織兒緩緩睜大了雙眸,她不明白,胡姑姑分明說過他們是親如一母同胞的兄弟,可為何?
僅僅是為了爭奪皇位嗎?
“臣妾分明聽說,先帝留了十一皇子一命,當初隻決定將他在大理寺獄中囚禁一輩子,陛下為何要趕盡殺絕呢?”
看著她眼中的難以置信,蕭煜複又笑了笑,似乎在笑她的天真,他挺了挺背脊,以一種嘲諷的眼神凝視著她,緩緩開口,“你可知,當初害朕背上巫蠱之罪被流放去瀝寧的是誰,正是十一和淑太妃!他們將朕害得那麼慘,難道朕做的有錯嗎?朕不過將他們加諸於朕的悉數奉還回去罷了。”
他頓了頓,身子前傾,漆黑深邃的雙眸緊緊盯著麵前的女子,“所以,蘇織兒,朕這人向來睚眥必報,你可千萬別再做出背叛朕的事,不然……朕說不定也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默默侍立在一旁的凝香凝玉聞言俱是脊背一凜,嚇得後背冒起了冷汗。
兩人擔憂地看向蘇織兒,本以為她大抵也被這話嚇得不輕,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們這主子看起來卻是無動於衷,甚至眼也不眨,與陛下對視著,麵上無絲毫畏懼之色。
“臣妾知道,陛下一直在記恨當年之事,想盡法子想報複臣妾。”蘇織兒反是勾唇輕笑起來,“可怎麼辦,陛下,你說這話時,眼神卻一點也不凶……”